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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這倆蛇為啥是以人形態施法來擋的?理論上來說這時候不應該是拿本體擋嗎?
還有手裡的一白一青,一直一彎的劍,總感覺有點兒眼熟。
算了不管了。
雙手合十微微一行禮,衝著那兩個完全沒發現自己二人的女子彈出兩道白光,韋恩便追上法海。
見法海面色有些發白,韋恩便又是搖了搖頭。
今天他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
“法海師兄,你著相了。”
聞言法海面色更白,滿腦海都是驅之不散的村婦身影。
雙手合十,略微有點兒顫抖,看著韋恩低聲道。
“阿彌陀佛……,貧僧這……”
“你現在心中肯定有所魔障,六根不淨。三毒你起碼佔了二。”
聞言法海一怔,抬頭看向韋恩雙目。
“你身上最重的便是痴,我執太重了,還有我感覺你對佛理解有所偏差。
首先便是你一心修佛,經歷的有些少,加上又所謂的四大皆空無慾無求來要求自己,又沒有完全壓制住,一遇到點兒事兒就該反彈了。
就比如說對於妖怪的執著,這是嗔也是痴,嗯也許也沾點兒貪。
這個貪不是指你要把怪怎麼樣,而是你對於降服妖怪的這個事兒貪,對於一些名望可能會有點兒貪。這個其實問題不大。
你嗔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主要就是痴。”
聽著韋恩所說,法海面色不斷變化,最後還是輕嘆一聲,點點頭。
雖然韋恩說所謂的四大皆空無慾無求時,他感覺有點兒不舒服,有點兒韋恩藐視佛理的感覺。不過直覺告訴他韋恩還有下文。
“首先,你有點兒盲目崇拜。”
法海一愣。“這是何解?”
“我且問你,佛是什麼?佛是覺悟的人,人人皆可成佛。
所以佛並不比任何生靈高貴,也不比任何生靈低賤,眾生是平等的。
我們之所以尊敬佛,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是佛,所以我們去尊敬他,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麼事兒,我們才去尊敬他。
要是哪天這個所謂的佛五濁皆染,十惡不赦,那我們還尊他幹什麼?先給他一巴掌。
哎,你別急,你想想,如果佛做的那些事兒的話,那他還是佛嗎?那肯定不是啊。
就比如說如果我成了佛,哦,我做了很多善事,有利天下蒼生,人們尊敬我,然後我有一天我飄了,我直接把人間百姓屠戮一空,那我還是佛嗎?那肯定不是啊,對不對。”
嘶——
壓下心中一些怒氣,法海認真思索韋恩的說法,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猛的面色一白一捂胸口。
這樣有點兒效果,韋恩乾脆趁熱打鐵。
“所以一些人把你尊為活佛降世,佛陀轉世時,你哪怕表現的啊很謙虛,很惶恐,但你心裡肯定是飄的,而且二十多年達到這個境界,確實也有飄的資本。
但是佛並不比任何人高貴,你拿佛的標準佛的行事方法來對標你自己,你沒魔障,誰有魔障?
而且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問題了。”
又變出倆座椅,讓面色一會兒一變堪比六月的天氣的法海也坐下,喝了口酒水給法海也倒了一杯,見其搖頭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這個其實就涉及到比較尖銳的問題了,我說的不代表對啊,我先說我的個人理解,你酌情聽取。
我認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生靈,他就有七情六慾,包括佛在內。
喜怒哀樂愛惡欲都有,貪嗔痴也是有,不過少一些罷了,咱們出家人也不是說讓你啥感情都沒有吧……”
“師兄,金剛經有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出家人自當四大皆空,禁食禁慾,我認為你說的有失偏頗。”
聽到一半法海實在是忍不住了,雙手合十便反駁道。
我只能說你也是個好捧哏啊。
見法海這麼說,韋恩微微一笑。
“師兄,你又著相了。
這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併非是讓你完全放下這四相,而是不執著於這四相。
所謂放下執念。
即是不對過去的我耿耿於懷,不對未來的我充滿焦慮,不被當下的事左右情緒、擾亂分寸、隨性自然。是為無我相。
並非禁食禁慾,而是學會控食控欲,達到一定境界之後,隨便吃也不沒有任何問題,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不是沒有七情六慾,而是能超越七情六慾,從而不被七情六慾所控制。你今天這明顯就是修的還不到家。
無人相即不要執著於他人的看法,做自己認為正確的即可,所謂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這一點還是要說一下,其實你也知道好妖是不該殺的,如果當時我沒有攔你,你把那個妖殺了,事後你知道他是個好妖,那你肯定道心直接崩了。”
見法海想要說什麼,正打算繼續往下說的韋恩又補充一下,見法海點點頭繼續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便是一笑。
“所謂無眾生相,即是眾生平等。
剛才我也說了,套用一句儒家的話,那便是人人皆可為堯舜。咱們佛門的那邊是人人皆可成佛,或者是人人本來就是佛。
不在乎他出身是怎麼樣的,還是要看他到底幹了什麼,想要幹什麼。
無壽者相是要你參透生死,畢竟成為羅漢之後基本上就不會活到死了,那為什麼那麼多都要轉世修行?參透生死唄。找到活著的意義。
經書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你總不能經書是死的,你比經書還死吧?
我師傅都不知道活多少年了,天天也是喜歡玩兒,喜歡吃的,腦瓜子比我還跳脫,咋你就一副死氣沉沉的死板的樣子?”
見法海一臉若有所思。韋恩拈起一朵向日葵笑了笑。
然後一邊嗑瓜子一邊繼續。
“舉個例子,如果在一個城中,有一家專門為產婦接生的醫館,其內有一百多名孕婦即將臨盆。而附近有一家非常大的寺院。
某一天,這個地方忽然發生了大地震,這家醫館發生了塌方。眾多產婦無地可去,並且即將臨盆。
而寺廟卻完好無損。
此時,醫館館長帶著一百來號孕婦前來求救。
這寺廟中的僧人都並無意見,方丈帶頭開啟門將這些人迎了進去。
並將房間讓給了這些產婦,又因天降大雨,將給佛菩薩塑像遮雨的棚拆下來,讓給這些產婦和新生兒。
並且由於產婦產後需要補充營養,在後廚做葷腥給她們吃。
你說,這樣做啊是好是壞?如果是你你認為該當如何呢?”
“阿彌陀佛……大善,理當如此。”
皺著眉頭思索兩秒,法海雙手合十堅定的點了點頭。
“雖然寺院乃是清修之地,但畢竟人命關天,若佛祖怪罪我一力承擔。”
“誒呦,不錯哦,但實際上你這樣做,佛祖肯定不會怪罪,你要把人攔到那兒,那我只能說你就這樣了。”
端起酒杯衝著法海一敬。見對方也試探性端起酒杯。韋恩笑著搖搖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