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輕輕一笑,“我有玉佩傍身,誰敢欺負我呀?”
許積信修長的手指靈活解開披風銀扣,玄色錦緞上暗繡的螭紋隨著動作翻湧,他隨手將披風甩給身後的人,袖口掠過一陣冷香。
還未等許灼華反應,他溫熱的掌心已經攬住她肩頭,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人往青磚宅院裡帶,靴跟叩擊青石板的聲響清脆而規律。
許積信壓低聲音,尾音裡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走得時候,你跟程少帥說只在東州一個月,現在梧桐都落了兩茬,快兩個月了。”
他故意頓了頓,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對方肩頭的衣料,“再不走,那位冷麵閻羅怕是要殺到東州來找你。”
兩人拐進屋內,許積信半闔著眼,慵懶地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桌面。
“我聽最近總部多了些生面孔?”他突然湊近,“怎麼?在這魚龍混雜的地界養自己的人手,是打算在東州待下去,不想回新海城那座金絲籠了?”
許灼華微微笑了笑,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現在比任何一個人都想回新海城。”
“呵,”許積信輕輕一笑,“我當然知道,你送到新海城的信,從剛開始的七天一封,現在變成了一天一封,如果給你一雙翅膀,你肯定會選擇飛回去。”
許灼華笑著搖搖頭,悠悠說道:“不,飛回去太慢了,我想瞬移回去。”
雕花槅扇半開著,簷角漏下的陽光斜斜掠過檀木八仙桌,在許積信身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他隨意倚著太師椅,手指輕叩桌面,節奏時緩時急,倒像是在敲打許灼華緊繃的神經。
“既然想回去,為什麼還要大張旗鼓地蒐羅強壯的工人?”許積信悠悠然,目光停在許灼華的身上。
“在電報裡也不說清楚,非要當面講。到底是什麼事?”
許灼華垂眸將青瓷茶盞推過去,氤氳熱氣模糊了他睫毛的輪廓。
茶湯裡浮著兩片舒展的碧螺春,在杯底投下暗青的影子。
“二哥,路上一定累壞了,先喝一口熱茶。”
許積信看著對方刻意放低的姿態,忽然輕笑出聲。
他屈指叩了叩桌面,鎏金紋案几發出清脆迴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茶盞卻不端起,茶湯映著他微揚的眉梢,“我先聽你說完,再考慮喝不喝這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