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戲聽下來,許灼華坐立難安。
不管梅鶴鳴的技藝是多麼成熟,嗓音是多麼嘹亮,許灼華的心思始終不在臺上。
程牧昀的妻子,是個極其熱烈張揚的女人,這個毋庸置疑。
所以羅雲樵呢?怎麼變成了陸小姐?
他只能跟熱烈張揚的羅雲樵在一起,跟其他的人在一起,不是耽誤人家嗎?
許灼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皺起來的眉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她現在只想去質問程牧昀。
“為什麼沒有跟羅雲樵在一起?禍害別家的小姑娘幹什麼?”
直到陳鶴德拍了拍許灼華的肩膀。
“許小姐,已經散場了。”
許灼華猛地反應過來,“啊?剛才來的是梅先生嗎?”
陳鶴德點頭,“是,他已經走了。”
許灼華髮現胡茉莉也消失了,不用說,很久沒見的師姐弟,肯定敘舊去了。
“哦,我都沒發現。”
許灼華扶著桌子站起來,因為坐得太久,扶著桌子緩了好一會兒。
“你沒事吧?”陳鶴德想伸手幫忙,許灼華抬手阻攔。
“我沒事,就是感覺腿上亂七八糟的。”
聞言,陳鶴德笑了一聲,“是腿上還是心裡?”
“啊?”許灼華不明所以。
“亂七八糟的地方。”
許灼華頗有些慍色,但是她向來明事理,不會對想哄她開心的陳鶴德冷臉,“你別跟胡小姐一樣逗我了。”
陳鶴德笑著點頭,“好,我送你回去吧。”
許灼華拒絕,“梅先生不是邀請你去慶功宴嗎?”
陳鶴德抬起手輕輕敲了一下許灼華的腦袋,“你剛才不是一直在發呆?原來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而且我想自己回去,門口有黃包車,我叫一輛。”
陳鶴德有些不放心,“讓我的人送你回去。”
許灼華搖搖頭,“沒有必要,現在我跟程牧昀已經沒有關係了,沒人會陷害我。”
因為許灼華十分堅持,所以陳鶴德也沒再堅持,“好。”
新海城的夜不是夜,它代表著紙醉金迷,尤其是這一條街。
許灼華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看到一群黃包車,正想走過去,程牧昀的車卻停在她的前方不遠處。
車子上下來兩個人,程牧昀和陸小姐。
程牧昀一如既往的紳士,陪著陸小姐,十分周到。
許灼華站在柱子後面,覺得自己像是個妒婦一樣。
程牧昀不知道跟陸小姐說了什麼,陸小姐依依不捨地轉身,進了百樂門。
臨走時,程牧昀含情脈脈地親了一下她的手。
許灼華感覺渾身一激靈,握緊了拳頭。
程牧昀一轉身,徑直朝著許灼華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