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峙環顧一圈,最後小心翼翼地把晚棠放在床榻邊:“趴好。”
晚棠惶恐不安地揪著斗篷,想逃。
蕭峙看出她的意圖:“本侯不想再說第二遍。”
晚棠抖了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脫了鞋趴下。
梅園裡有地龍,這會兒屋子裡溫暖如春,但晚棠趴到蕭峙的床榻上後,卻顫得更厲害了。
身後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不多時,晚棠便感覺身邊掀起一小陣風。
側眸一看,蕭峙坐在床沿上,手裡拿著一瓶膏藥,用指頭挑出一坨,往她後背的燙傷處抹去。
他的指尖發涼,她身上卻因為羞、臊、激動等各種雜糅的情緒而熱得厲害。
指腹劃過之處,引起一片顫慄。
晚棠用雙手捂著臉,不敢用餘光看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心裡像是有根羽毛,在一下下地撥動,心絃亂顫。
御賜的藥膏,價值千金,很快被蕭峙抹掉半瓶。
他看看塗抹了兩三層藥膏的傷處,目光這才有閒暇滑到別處。
大好的春光映入眼簾。
蕭峙凝視片刻,喉頭滾了滾,視線下移,看到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很細,他兩隻手便能握住。
視線再次逃竄,又冷不丁窺到一絲風情……
晚棠乖乖趴著,並不知道蕭峙這會兒有多狼狽。她不敢動彈,身子有些僵。
正打算偷偷動一下,銀狐斗篷兜頭落下,輕輕蓋上她的後背:“待會兒再穿衣。”
晚棠拿開捂臉的手,這才發現指縫早已經被淚水打溼,她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把她當人看的主子吧。
她哽咽道:“奴婢多謝侯爺憐惜。”
“到底怎麼燙的?”
蕭峙這會兒的聲音比剛才柔和許多,晚棠不再多慮,覺得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便如實道:“侯府家宴那日,松鶴堂有個丫鬟不小心把湯盅翻到奴婢背上了。”
“不小心?”蕭峙狐疑地挑起眉頭,恍然想起那日晚棠跪在地上的模樣。
當時確實看到她的後背溼了一片,但他沒想到那是滾燙的湯。
恍然想起另一件事,他扭頭看向她的腿:“那日膝蓋可是也破了?好了嗎?”
晚棠呼吸一窒,隨後心口後知後覺地開始怦怦亂跳:“小傷,不礙事的。”
當時燙傷痛得厲害,她自己都沒覺察到膝蓋也傷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結了痂。
蕭峙不怎麼信,他還不知道她?
動不動就撒謊的小騙子。
寬大的斗篷一直蓋到她的小腿肚上,腳上的足衣不知何時蹭掉一半,鬆鬆垮垮地勾在後腳跟上。她的足腕比手腕更白潤,像剛剝殼的雞蛋。
想到她後背的傷,他打消了把她翻過來看膝蓋的打算。
正發著愣,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從他的斗篷下竄出來:“侯爺,奴婢能穿衣了嗎?”
蕭峙回神,側眸一看,一雙狐狸眼從銀狐斗篷下露出來,靈動又嬌俏,泛紅的眼尾又添了幾分無辜,真真像極了一個勾魂攝魄的狐狸精。
蕭峙呼吸一窒,面上卻不顯,看似氣定神閒地踱出了內室。
剛走出來沒幾步,他便聽到屋外傳來趙福和香蘭的爭執。
“侯爺喜靜,不得吩咐不能隨意打攪,姑娘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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