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雲心裡堵得慌,藉口衣服上沾了茶漬,去內室更衣。
紫煙和蕭予玦對視了一眼,前者當即紅著臉跟進了內室:“大奶奶何必不高興?大爺如此直白地讓晚棠伺候,總比揹著您偷偷摸摸要好。”
宋芷雲坐在妝奩前,看向銅鏡裡的自己發愣。
她長得像景陽候,臉盤略長,下巴尖尖,眉型略有些英氣,需要時常打理成柳葉眉。她的眼睛不及晚棠的大,鼻子不如她的挺,嘴巴也比不上她的飽滿紅潤,更不用說晚棠那般恬不知恥的身段了。那胸,那腰,一看就是為了勾男人的!
宋芷雲煩躁地合上妝奩:“狐媚子!一個賤婢,也想高攀?”
紫煙心虛地慌了眼神,很快反應過來她是在罵晚棠,便過去幫她捶背捏肩:“大奶奶息怒,上次回景陽候府,侯夫人還讓您務必要沉得住氣,抓緊生個孩子才好,如今武安侯府沒孩子,您若是一舉生個小子,老夫人定會把您寵上天。”
成親大半年,宋芷雲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每次回景陽候府都被她母親唸叨。
於此,她對蕭予玦是愧疚的。
“您雖然是景陽候府的二姑娘,可出嫁後以夫為天,如今大爺才是您的倚仗。此前晚棠掃雪,還有昨日在松鶴堂,大爺哪次不是站在您身邊?您才是大爺明媒正娶的正妻,何必和一個賤婢不高興?大爺不過是圖新鮮,心裡愛重維護的始終都是大奶奶。您若是因為一個賤婢總是惹大爺不痛快,大爺反倒會一直惦記她。”
宋芷雲被說動了:“你說得對,還是你會為我分憂解難。上次那塊帕子和那幾張紙,也虧你想得出,可都燒掉了?”
“燒了。如今您再處罰晚棠,老夫人只會睜隻眼閉隻眼,大奶奶實在不必憂心。”紫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宋芷雲心頭鬱結紓解,不再糾結晚棠去書房伺候之事。
遲早都得讓她伺候大爺,她的身契也捏在自己手裡呢,怕什麼?
翌日一早,蕭予玦早早地去了外書房。
晚棠是隨他一起去的。
倆人一前一後同行,在垂花門處碰見正要出府的蕭峙,忙請安見禮:“父親這麼早出去,可是要為陛下狩獵做準備?”
蕭予玦昨日跟隨蕭峙出去會友,聽他們說起天子下個月要冬狩,陛下已經把守護獵場安危的事宜交給了蕭峙。
蕭峙頷首,餘光瞥到立在蕭予玦身後的晚棠。寒風凜冽的天氣,她竟然穿了件領子極低的大襖,露出一截白晃晃的脖頸,不是存心勾引又是什麼?
呵。
蕭峙淡漠地挪開視線,餘光裡都不想再有她的身影:“好好讀書,本侯得空會教你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
“兒子謹遵父親教誨!”蕭予玦只比蕭峙小十歲,一口一個父親,喚得極為絲滑。
蕭峙到底是不習慣忽然冒出來的這麼大個兒子,又語重心長地叮囑兩句便走了。
晚棠的眸子顫了顫。
這個苗頭不對勁,可她實在不知哪裡出了岔子,她留在他臥房裡的東西,他莫不是壓根沒發現?還是被香蘭先發現了,沒給他看便扔掉了?
不及細想,蕭予玦的聲音傳來:“發什麼愣?還不跟上。”
晚棠聞言,迅速追上已經走出一丈遠的蕭予玦。
蕭峙這人性子冷,蕭予玦跟他一直處得不甚親近,前段時日甚至被責罵數次,蕭予玦想著得虧他能屈能伸,這才守得雲開見月明,蕭峙終於帶他出門會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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