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託了金科長的介紹,陳東得以在周經理那裡省了很多功夫,事情因此順利進行,不去說句謝謝總不像話。
金科長嚴於律己,從不收禮,陳東便拿了一本以前收集的一套蘇聯太空郵票,上面有加加林和宇宙飛船。
陳東不確定她會不會收,不過不抱任何希望。
在72號提前打過電話,汪小姐偷偷溜出來看他來了沒有,兩人正好遇上。
再見汪小姐,陳東有些感慨。
昨天跟汪小姐告別之後,幾乎沒停下來過,進賢路、黃河路、西康路來回跑。
今天再見到汪小姐,竟然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汪小姐興致很高,看來是得了誇獎,畢竟年輕藏不住,嘴角的笑幾乎盪漾滿整個27號。
穿瑪麗粗跟鞋,卡其色九分褲,褲管裹出小腿的形狀,土黃色格子西服,內搭綠色高領針織打底衫,耳朵上帶著亮銀耳環,那個累贅的眼鏡沒戴,看著清爽很多。
陳東剛要打招呼,汪小姐就興奮地上前拉著他道:“走,我帶你去找師傅。”
陳東跟在她後面,穿過樓梯,來到金花的辦公室。
老尼姑金科長今天看著依舊是那副吃了砒霜的樣子,但是說話柔和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陳東的錯覺。
陳東把郵票簿拿出來,正要說話,金科長好奇地翻看了一眼,緊接著就鐵面無私道:
“這個東西拿走,給我送禮?爺叔沒跟你說過我的事情嗎?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這次就不拿去上交了。”
其他人,陳東還得掂量一下,不過金科長陳東是瞭解的,連自己姑丈都能舉報的人,這樣說應該是真心的。
陳東收了起來,面帶微笑,倒不顯得諂媚,表情真誠道:“做生意就像生孩子,各種條件都要恰到好處,這次多謝金科長牽線搭橋,這個孩子才能順利生下來。”
金科長被這比喻打的有些不自在,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我是做服裝外貿的,你跟誰生孩子跟我沒關係,輕工業公司那邊我也只是幫他們省點手續,不管結果怎麼樣,都算不到我身上。”
陳東心裡吐槽,嘴上依舊笑著說:“話是這麼說,總歸事情是做成了,下週飛機抵達,金科長是在裡面出了一份力的。”
汪小姐在一旁看著終於不像之前那副打雜小二的樣子了,上來笑嘻嘻說:“是的呀師父,要不是你打招呼,他連進出口公司那一關都過不去的。”
金科長瞅了一眼汪小姐,汪小姐馬上萎了,吐吐舌頭,噘著嘴蹲一邊兒去。
陳東看得好笑,汪小姐性子其實要強,家裡就她一個女兒,性格嬌蠻,雖然挺討喜的,但是在外面向來大聲說話,天不怕地不怕。
現在好,一物降一物,金科長面前汪小姐瞬間被秒殺。
金科長眼神訓誡完徒弟,又來講陳東:“輕工業品進出口的生意跟我沒關係,但是非洲牛仔褲的生意跟我們27號服裝公司有關,你不要以為試單做完,後續訂單就不用關照了,這裡要是出了問題,你是要負責的,不要覺得把事情扔給爺叔就萬事大吉了,你才是老闆,爺叔犯錯了,你要買單的。”
聽她講到爺叔,陳東有些不喜,態度也淡下來,道:“爺叔的能力我一萬個相信,不管別人怎麼胡說三千,我知道爺叔不會害我,既然金科長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了,非洲牛仔褲這邊有爺叔盯著,出什麼事了隨時找我,像你說的,我買單!”
陳東說完,拎著手提包衝金科長一點頭,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汪小姐可憐巴巴的眼睛,向她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可憐的汪小姐不明白,師父跟寶總為什麼一見面就有一種火藥味道,她想不通原因在哪裡。
她也問過別人,沒得到答案,實際上別人不好告訴她,問題的關鍵就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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