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川看著保姆離開的背影，不禁莞爾。這種小事上的細節，往往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他轉頭看向楊姐，注意到她辦公桌上堆滿了檔案，顯然工作並不輕鬆。
“這房子挺新的，剛搬來？”他隨意地問道，目光掃過房間內簡約現代的裝修風格。
楊姐終於放下手中的檔案，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半年不到。”她望向窗外，目光有些飄忽，“老家的東西今天才運過來。”
“需要幫忙整理嗎？”張海川站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不用了。”楊姐瞥了眼牆上的掛鐘，“爸爸有護工照顧，咱們出去吃飯吧，帶你嚐嚐長寧的特色。”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依然保持著專業的態度。
“在家吃不是挺好？聞著廚房飄來的香味，我都餓了。”張海川笑著說。
“那都是昨天的剩菜。”楊姐已經站起身，整理著辦公桌上的檔案，“第一次來長寧，怎麼能讓你吃剩菜？再說，我也想換個環境。”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張海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堅持。
走在前院的石子路上，初夏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張海川突然想起什麼：“聽說青崖就在你老家附近？”
“是啊，有點遠，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多待幾天。”楊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懷念，“那裡的風景很美，特別是傍晚的時候。”
“來日方長。”張海川隨口應著，卻注意到楊姐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憂慮。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老爺子的病情一直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我奶奶以前也中風。”張海川輕聲說，聲音裡帶著溫和的安慰，“雖然不能說話，但精神狀態還不錯。老爺子現在比我奶奶好多了。”
楊姐沒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車鑰匙。
“你知道嗎？”張海川繼續說，“這些老人家最喜歡發呆，其實他們腦子裡裝著很多東西。我奶奶就是，一坐就是大半天，眼睛一眨不眨的。”
“什麼意思？”楊姐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
“老爺子現在肯定在想你結婚生子的事呢。”張海川笑道，“說不定在幻想自己帶外孫女呢。你看他每次見到小孩子，眼睛都亮。”
楊姐的表情終於柔和下來：“他確實總說要親自帶孫子。”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溫暖，“每次看到鄰居家的孩子，都要逗很久。”
“所以啊，他心裡其實挺開心的。”張海川說著，替她開啟車門。
楊姐轉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幾分調侃：“小張子長大了，懂得開導別人了。”
“我一直都會好嗎！”張海川假裝不滿地抗議。
車子停在一家裝修古樸的飯莊前，楊姐說：“這裡口碑不錯，很多本地人都喜歡來。”
兩人戴著墨鏡走進去，卻發現包廂全滿了。服務員歉意地解釋說要等半個小時。
“換一家吧。”楊姐正要轉身。
“楊月月？”一個女人突然湊近，仔細打量著楊姐的臉。她穿著一身職業裝，妝容精緻。
“秦悅？”楊姐摘下墨鏡，有些驚訝。
“真是你啊！”秦悅興奮地說，“來來來，跟我們一起吃，老同學都在呢！正好在開同學會。”
包廂裡的人看到楊姐，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聲音此起彼伏。
“月月！”
“你怎麼一點沒變？還是這麼漂亮！”
“快來坐！多少年沒見了！”
等他們注意到張海川，又是一陣驚呼。有人激動得差點打翻了酒杯。
“張海川？”
“你們怎麼在一起？”
“該不會是……”
“別瞎猜。”秦悅及時打斷了即將出口的話，“難得月月來，說說近況吧。”她熟練地招呼服務員加菜加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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