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軍班師井陘,受到了英雄般的夾道歡迎,西軍儀容整肅,大量繳獲的戰馬空乘而行,一眼望不到頭。
這麼多的馬軍隊伍,百姓已多年沒見過,有馬才能壯聲威,才讓人有踏實感。
沿途百姓們拿出了自家最為豐盛的食物守在道旁,見到士兵就往他手裡塞、嘴裡送。
臨出發前,沈放請真定一家綢緞莊掌櫃為背嵬軍、遊奕軍、山西虎衛軍(沈放特許升軍級建制)、土門捷勝軍等軍繡制了軍旗。
這些逐漸形成戰鬥特色的軍隊到現在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軍旗。
沈放太懂旗幟的重要作用了,沒有將旗幟豎起來,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形。
沈放希望的是軍隊只要露個面,百姓或者對手馬上能認出這支軍隊,透過積累沉澱,慢慢顯山露水,打擊敵人的同時也吸引才幹加入。
六千五百將士出征,凱旋歸來不足四千,逶迤行軍的隊伍中,傷兵滿營,虎衛軍的黑鷹大旗之下,更是僅有兩員,將兵各一員,戰況之烈可見一斑。
最讓沈放心疼的是遊奕軍,出戰前湊出一千騎兵,得勝回師僅剩五百。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這支英雄的軍隊戰果累累,形成了治軍嚴明,敢打敢衝的傳統,補充之兵也是優中選優,榮譽感滿滿。
沈放預計,東路暫時還算太平,西路山西變數多,要把軍隊重新佈置到山西。
是以,回師前他已做安排。
李乃雄、侯勇還鎮土門軍營,遊奕軍鎮祝峰山軍營,虎衛軍、背嵬軍鎮乏驢嶺軍營。
沈放登上了虎頭山堡拜見了種師閔。
種師閔已垂垂老矣,可是精氣神卻十足。
“國守啊,老夫沒看錯人,你替西軍打出了軍威,讓老夫這張老臉也有了光。”
沈放扶著種師閔坐回凳上,然後恭敬跪拜道:“相公,我能有今日的成績,全是您一路呵護所然,這次沒替西軍丟臉,已算大幸了。”
“哎!話不能這麼說,年輕人謙虛可以,過頭了就顯得氣場不夠,失了銳氣。”
“相公,並非我長他人志氣,這次真定府能守住,確實靠了些運氣。金人另有所圖,他們不取真定,對整個戰局反而更糟糕。”
“哦,”種師閔收起笑臉,眼神又變得深邃而銳利,“說說你的看法。”
“相公,這次金軍南侵與上次大不相同。太原府失陷之事您也聽聞了,如今斡離不兵馬更為雄厚,可他卻沒盡全力打下真定城。”
“輜重糧草通道的重要性斡離不不會不懂,可是他卻將圍城計程車兵撤得一乾二淨,您說,他這是為何?”
種師閔撫摸著頜下白鬚,思考了許久才應道:“斡離不在和粘罕賽跑,都想第一個突破黃河,立下頭功。”
“您說的沒錯,斡離不年輕氣盛,看中能到手的利益,是以他採取以軍就食的策略,打下一地搶劫一地,以快速突進為目標。”
“而粘罕位居國相,他要為金人的長久利益考慮。他所負責的西路山多路險多關隘,可是他每下一城便牢固統治,是個更為可怕的對手。”
“如今太原已失陷,山西的局面更復雜,我們要作最壞打算,增兵孟縣、平定軍一線,防範金人。”
“真定呢,你確定真定就無虞了嗎?”
沈放不由苦笑:“真定府守與棄是朝廷的事,咱們能保住井陘道不受攻擊已是萬幸。”
說實話,如今自己在井陘道橫插一腳,阻斷了金軍溝通的渠道,更像一把尖刀插在兩路金軍的後背上,能保證不被金軍吃掉就算萬幸了,還能分心替趙宋朝廷守土嗎?
沈放當然不能把心思和盤托出,種師閔這種忠心耿耿的老將,想讓他背叛朝廷,毀壞名節,還不如殺了他。
沈放最大的願望是粘罕和斡離不快些渡河,早點會師,最好將他沈放遺忘掉。
在真定景輝門外,沈放與斡離不談了一筆交易,一筆斡離不絕對不會答應的交易。
斡離不當然是一屑不顧,沈放算什麼東西。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