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於是用實力來說話,才有了真定城二十餘日的血戰。
如今斡離不悄然離去,除了他對財富和地位的渴望之外,可能還有那筆交易的因素。
與一個敵友不明的人死磕,還不如騰出手來先消滅敵人,回頭再收拾他。
是以,沈放當即決定撤出真定府,也算是給斡離不一種姿態。
至於日後真定府能否守住,已不是沈放考慮的範圍了,已在大宋朝上下收穫了聲譽,還在金軍那裡留了一條線,還死磕的話,就不是沈放了。
種師閔當然看不出沈放齷齪的心思,憂心忡忡道:“朝廷一再示弱,如果這次兩路金軍合師與京都城下,黃河以北疆土將永遠丟失了。”
“國守啊,你可有何計策破了金軍的圖謀?”
“相公,河北一馬平川,西軍這點兵力想與金人鐵騎野外決戰是不可能的事。”
“我的構想是先在山西站穩腳跟,山西山多地險,而且還能收些散兵補充軍力,適宜運用游擊戰術。”
種師閔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再過些時候,朝廷就算有軍令也傳不到河北山西了。唉!山河破碎,我等軍人難辭其咎啊!”
“相公,我還有一事想求您幫忙。”
“哦?你說。”
“您剛才也說了,河北山西行將被金軍阻斷,但河北山西境內仍有許多城池未受金軍侵擾,還是能組織兵力切斷金軍補給的。”
“只是沈放名望不高,不足以號召河北山西將士聚首。我想請相公寫一道奏請,請朝廷派一位名望高的都堂大臣前來主持招募義軍之事。”
種師閔頷首,卻又馬上搖頭道:“這事怕不好辦,有些逾越了。”
“相公,這都什麼時候了,朝廷還不思進取嗎?”
“國守,你忘了嗎?官家身邊還有一幫主和的宰執。若是朝廷主和,哪會允許你興兵呢?”
沈放聽了心裡暗罵。
趙桓活該被金人當狗一般牽著走,拿國祉和百姓來保他趙氏的江山,這樣的皇帝狗屁不是!
可罵歸罵,沈放還得耐心解釋。
“相公,朝廷是戰是和還未知,您身為守土軍人,從軍人的角度去給朝廷上奏請,也是情理之事。”
種師閔初時猶豫,可是經不住沈放軟磨硬泡,終於答應了。
“國守,你想請誰來河北主持大局?”
“李若水,我也只認李公,其他人想來左右我行事,我還不待見了。”
種師閔凝視沈放片刻,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有私心,清卿一手提拔你,你想讓他前來,怕是擔心他在汴京遭罪吧?”
沈放訕笑:“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好,”種師閔一拍大腿,終於下定決心了,“我就舍了這張老臉,斗膽上奏朝廷。就是不知道朝廷會不會賣我這老頭面子嘍。”
“相公,您只要如此這般奏請,我相信官家必然會同意李公前來。”
說著,沈放將自己的對策說了出來。
種師閔愕然:“這能行?”
“能行,怎麼不能行,一萬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