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和阿忍一左一右站在床邊,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起身時,姜挽挽不小心碰到床頭的白貓。
貓兒一動,頸間的鈴當發出聲響,清脆悅耳,煞是好聽。
姜挽挽給這隻貓取的名字叫雪團兒。
雪團兒有一雙美麗的異瞳,滿身毛髮被打理得蓬鬆又柔軟。
抱過雪團兒,整張臉埋在貓咪柔軟的皮毛上,順勢擦去眼底的溼潤。
九兒擔憂,“小姐,你方才是不是做了噩夢?”
姜挽挽撓了撓雪團兒的下巴,“無礙,你二人怎麼了?”
藏不住心事的九兒憤憤不平地嘟起嘴巴。
“奴婢越想越窩火,那秦淮景臭不要臉,連貶妻為妾這種蠢話都說得出口。”
與九兒相比,阿忍說話就很直接。
“小姐,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沒必要留著,不如快刀斬亂麻,送他歸西。”
九兒點頭,“我舉雙手贊成阿忍的提議。”
姜挽挽問:“給我一個殺他之後會得到的好處?”
阿忍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回了四個字,“可以爽到!”
姜挽挽捏了捏雪團兒的後頸。
“我的目的是借他的身份在京城立腳,不然當初也不會讓徐將軍給他晉升的機會。”
“何況我與他的婚姻,是為了完成孽緣走個形式。”
“他知恩圖報,我自會好好過日子。若不識好歹,當個垃圾丟掉也就是了。”
思忖片刻,姜挽挽又問:“老夫人那邊什麼態度?”
提起老夫人,九兒更氣。
“小姐熟睡這段時間,那老登派人過來帶話,說她兒子的身份今非昔比,讓小姐懂事一些顧全大局。”
“真是不要那張老臉,小姐錦衣玉食供養她們,還親自施針幫她調理身體。”
“到頭來呢,一點恩情都沒換來,真跟她兒子一樣狼心狗肺。”
姜挽挽淡然一笑,“早有預料,並不奇怪。”
九兒惱道:“明知今日這個結果,當日就不該在她們身上多花一文錢。”
姜挽挽把玩著雪團兒頸間的金鈴當。
“養蠱也是一種樂趣。”
九兒:“何意?”
阿忍從中聽出了端倪,“小姐玩的這一手叫做捧殺。”
九兒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眼珠一轉,便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途。
“小姐接下來如何打算?”
姜挽挽盤著佛珠。
“聽說伽藍寺在京城香火極旺,明日起早去上炷香吧。”
指尖一頓,她眸中閃過一道銳光,“我預感明日出門會有場好戲。”
聽說有戲要開場,九兒和阿忍雙雙露出期待之色。
伽藍寺坐落在京城繁華地段,冬月初一,香客信徒絡繹不絕。
大雄寶殿內,雙掌合十的姜挽挽虔誠地跪於蒲團之上。
她抬首望向金身佛祖,認真地問:“天理可曾存於過世間?”
回應她的,是佛祖悲天憫人的寶相。
姜挽挽並不奢求佛祖應答。
“無論天理是否存在,都不影響我送那些雜碎入黃泉。還請佛祖寬容大度,莫怪小女子日後手染血汙!”
恭恭敬敬行過大禮,起身欲離開時,一個身穿僧袍的和尚雙掌合十,口中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和尚的年紀二十出頭,容貌清俊,不染世俗。
姜挽挽只瞧他一眼,便脫口喚出對方的法號。
“雲清!”
雲清恭恭敬敬深施一禮,“小僧奉閣主之命,在此等候大小姐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