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頭李文剛家的代銷點。
江文河把車子放下走了進去。
依舊是何桂婷在裡面守著,見到江文河進來笑著問道,“咋又過來了?你上次放的錢還沒用完,你那些侄子侄女每次來我都按你說的,定量給他們零嘴!”
江文河也笑了起來,“我知道,我不是說這事兒的!不過你還得卡著點他們,秀紅的牙有一顆已經壞了,再往後每人每天最多隻能拿一顆糖!”
“你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何桂婷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咱村那麼多人,有你這麼慣孩子的沒?幾個小東西一嚷嚷想吃零嘴,你還給他們存錢讓他們來‘賒賬’,你哥嫂要知道,看能給你算完不?自個兒到時候有孩子你要還這麼慣著,我估計你媳婦第一個就不答應!”
江文河也沒解釋,他也就是心疼幾個侄子侄女。
特意在李文剛這存了十來塊錢,啥時候幾個孩子饞的受不了,他就打發到這邊來“賒”幾顆糖,誰知道這幾個孩子還“賒”上癮了,這段時間總跑來“賒賬”,何桂婷都快看不過去了,來了就掛三叔的賬,三叔家裡有金礦呀?
“小孩子嘛!嘴饞也很正常,嫂子你就盯著點,反正別讓他們吃太多就行了!”江文河也沒太在意,等回頭找個機會收拾頓江成龍就都聽話了。
“行吧!也不知道你這是要幹啥?幾個侄子都快讓你慣上天了!”
“誰讓那是我親侄子呢對不?對了,給我再稱二斤的大白兔!”
“二斤?你拿大白兔當飯吃呢?騎車來的?你去哪?串親戚?”
“見個人......”江文河有點不好意思,厚臉皮難得紅了一下。
“嗨?還臉紅了!哦......是不是勾搭哪個良家婦女是呀?”
何桂婷眼裡八卦之火立馬熊熊燃燒起來,“快跟嫂子說說,哪家的?”
“嫂子你這......就別問了,等到差不多了我肯定會跟你們說的!”
“哎呦,這厚臉皮還害羞了!你跟我鬧的時候咋沒見臉紅過?”
“......”江文河徹底拿何桂婷沒招了,這農村結了婚的女人就是放得開,一般再厚的臉皮到她們跟前也是白給,江文河在何桂婷的逼問下,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句,“一初中同學,八字還沒一撇呢!”
“初中同學?到底是誰啊?沒聽大剛說你那會兒對哪個女孩子有興趣啊?”
“嫂子你還真是好奇心挺強!北李莊的行了吧?趕緊給我稱大白兔!”
“北李莊的?好,你不跟我說,回來我問大剛去,他肯定知道是誰!”
“隨你吧!”江文河心想就你那男人的腦子,估計就猜不出是誰來。
拿了大白兔,江文河又扔下幾塊錢,也不管多少,反正最後一起算。
然後蹬上車帶著大白兔就到了公社,柳編場位於南莊中村北頭,距離衛生院不算遠,是一個大院子,裡面是一溜房子,李月娥就在這柳編場上班。
柳編場是集體副業性質的廠子,所以在裡面工作的都算不得正兒八經的工人,也就是農閒時節掙個零花錢,這年代如此型別的集體廠子很多。
八十年代初,國家陸續和一些西方國家建立了合作關係,出口的大部分都是農副產品,柳編做為民間工藝品也有不小的出口額度。
柳編場就是專門應對這種需求誕生的,大部分產品都是走出口,為國家創匯的路子,由地區統一收購然後裝船運往海外。
其實掙不了幾個錢,過幾年人家老外也不稀罕這些玩意兒了,柳編場就開始陸續的大倒閉,到九十年代末的時候,出了個別廠子還活著,基本上柳編場都要絕跡了,很多手藝也開始失傳,說起來還挺可惜的。
他在裡面的時候,也有一部分的出口業務,當時他還曾經做過主力。
但九十年代後期,手工藝品基本上都不做了,而是改為服裝代加工,也就是所謂的“蹬縫紉機”,不然他也不會一年就蹬壞了三臺縫紉機。
江文河在柳編場門口對面找了個位置,就跨坐在腳踏車上等待柳編場下班,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可沒手機打發時間他也只能無聊地等著。
沒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都騎著腳踏車,有的停在柳編場門口、有的停在他附近,一看就是等人的,江文河心裡還感嘆了好一會兒,八十年代了到底不一樣,這麼多人開始處物件,在七十年代是幾乎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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