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江文河沒想起來。
前世這段時間他在縣城瞎混。
在十月份的時候犯事光榮進去改造,對村裡發生的事情還真不是很清楚,但後來也聽人聊起來過。
就在今年的七月底,因為本地和渭運河上游地區連將暴雨,河道水位上漲形成汛情,汛情水位持續上漲,最後先管湧後決堤,把江家灣和周邊幾個村都給淹了,一下死了十幾個人。
江家灣這邊因為在河道拐彎的位置,地勢也算不得高,受災可以說是附近最為嚴重的,還死了三個人,其中就有江文河的本家兄弟江文強。
江文強家住的這座老院兒捱得很近,周建軍放火的時候江文強還來幫了忙,江文強的父親是老爺子夥著一個親爺爺的本家哥哥江守耀。
說實話,這爺倆人都挺好的。
就是標準的農村人,幹活賣力氣、過日子踏實,不求大富大貴卻相當的四平八穩,在街坊鄰居中名聲很好。
江文強比江文河大五六歲,比二哥江文海稍微大一些,比大哥江文山小一些,跟江文河說不上關係特別好,卻也不像許多人似的瞧不上江文河。
上輩子江文強死在了堤壩上。
當時因為汛情各村都安排人巡視,江文強就是護堤突擊隊成員。
據說是晚上大堤出現管湧,江文強讓同行的突擊隊員去報告情況,自己則在那裡想辦法要堵住水流。
沒想到被水吸了進去,人就那麼沒了,生命永遠定格在1983年。
當時他已經有三個孩子,媳婦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因為他的突然去世,噩耗傳來文強媳婦著急之下摔在門檻上。
肚子裡孩子沒保住,大人也沒保住,把三個還不大的孩子留給了江守耀兩口子,只是江守耀自從江文強和兒媳婦離世後就身體每況愈下。
大約在八四年的時候也走了。
三個孩子跟著奶奶生活,家裡的日子自然過得極為艱難,
再加上江家大娘身體也不好。
最後三個孩子分別被江文強大舅子帶走一個、小姨子帶走一個,另外一個據說是送某個遠房親戚家養著,好好一家人就這麼散了。
江文河上輩子還是老年回村後聽人說的,說是江文強的老三,也就是寄養在遠房親戚家那個孩子出息了,在國外混的相當有錢。
回來祭祖的時候給江守耀和江文強等親人都修了墳,就連縣裡的頭頭腦腦都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想著混個眼緣讓人家給縣裡投個資啥的。
江文河想到七月份就要發水,心中也是有些著慌,琢磨該咋處理這事。
一方面是想著怎麼能讓大家減少損失,畢竟水火無情,大水一來傾家蕩產的不知凡幾。
就算救災、就算免稅。
可人家還能啥都賠給你?
所以說啥災難都會受損!
最最重要是可能會死人。
死了誰江文河心裡都過意不去。
另外一方面,江文河也是要未雨綢繆,要知道他可是一堆木料呢。
要是真發了水那就損失大了。
如今他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就跟剛開始蹣跚學步的孩子一樣,可經不住這麼大的驚濤駭浪。
“三叔,三叔?你咋了?”
江文河這邊琢磨著,那邊江成龍有些著急了,拉扯著江文河的袖子。
“啊?我想事兒呢,你咋了?”
“三叔,咱去溜魚籠子不?”
“呃……你想去?”
“嗯,想去,想去!”
“想去就去看看吧!不許亂跑、不許下水,跟緊我知道不?不然屁股給你開啟花!”
“放心吧三叔,我一向最聽你的話!”江成龍趕緊拍著胸脯保證道。
“拉倒吧!你要聽話也不用天天捱揍了!去,把這些爬叉醃起來,我去屋裡拿手電筒!”
江文河在罐子里加了些清水,然後又撒了一點鹽,這樣可以保證爬叉不會蛻殼,過一夜也不會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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