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7章 血染之於鐵幕（一百一十七）

第4175章血染之於鐵幕（一百一十七）

邪靈【讓世界感受傷痛】進化……或者說是轉化了。它變成了幻靈。

它身上燃燒著熊熊烈火，它胸口正中的核心則發散著妖異的紅光，比烈火更熾烈。

它口吐言靈，不斷重複著【必須活下去】這般話語。

那彷彿為了復仇而生的黑色復仇鬼不再癲狂，然而卻更加不惜一切、無所畏懼。

因為它知道，它即將消逝。它和生物一樣擁有自我意識，能從邪靈轉化為幻靈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生物在瀕死之際，在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之際，它必然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最後一次拼死抵抗。

因為它知道，這也許就是它的盡頭。

在生命之火熄滅之後，留下的將是一片空寂。

此時此刻，就是它生命中最後一次，華麗綻放的機會。

——它宛如一團火焰，在熄滅前燒得更旺。

烈火，侵略一切。

橫掃而來的火焰之刃，漫天飛舞的烈焰流星，圍繞它瘋狂亂竄、宛如有生命的火球，以及永不間斷，從它口中噴射而出的灼熱射線。

狂暴的攻擊彷彿永無止境，而且它們互相配合，相輔相成，一步步把伊萊恩逼入絕路，甚至都不願意給他任何喘息之機。

於是，前一秒他還保持著濟世龍的形態，下一秒他就捨棄巨龍的防禦力，直接化身為白獅人少年的形態，利用【虛化】閃避了數十發攻擊，再趁機在自己面前釋放傳送門來當盾用。

即便如此，還是有數十數百發火球從各個方向包圍他，穿透他【虛化】的身體，然後等他【虛化】效果完結，趁機燒傷他。

密不透風的攻勢漫天而來，就連空氣本身都被加熱到可以瞬間把人烤乾，只要吸入這熱浪就會灼傷肺部。

伊萊恩利用傳送門瞬間把極地的冰風傳送過來，試圖抵消灼熱，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他於是變身成白豹人形態，發動了長續航時間的【虛化】。

他的身體移入亞空間中，理論上不會再受到現實世界的攻擊，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那份灼熱連處身亞空間中的他都能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因為高熱的扭曲。再加上幻靈火鯊連續不斷的火之刃斬擊，即使身處亞空間的伊萊恩也開始全身升溫。

火焰的風暴，直接在火鯊身體周圍掀起。以它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半徑超過一百英尺的烈焰漩渦，而這個漩渦已把伊萊恩包圍在其中。無數的火球更是在漩渦之中來回亂竄，隨機攻擊著可以攻擊的一切。

幻靈火鯊這傢伙，早就放棄了用精巧的法術來擊敗伊萊恩。

沒有什麼把烈火壓縮而產生爆.炸的招式，也沒有產生等離子體。它現在用的所有火系法術全都是最基礎的招式，但又簡單而粗暴，靠著純粹的高火力（字面意義上）來壓制對手。

身在亞空間的白豹人仍然持續地積累著損傷，如果他被熱昏了，解除了【虛化】，身陷這烈火洪流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怎麼辦？被將死了？——看到伊萊恩這個狀況，一般人會這麼認為吧。

實際上卻完全不是。

實際上，這反而是伊萊恩希望見到的狀況。這就是他的計劃。

熱的話，忍忍就過去了，畢竟伊萊恩是不死之身。

最重要的是，把敵人吸引到伊萊恩身上來，並持續地拖延時間。

這一點白豹人其實做得很好，實在太好了。

一動不動的話，他可以維持【虛化】好幾個小時呢。他的白豹人變身就是擁有這種程度的能力。

他的目標甚至都不是拖延時間好幾個小時。只要拖上十分鐘左右，等岡迪夫過來完成封印，目標就達成了。

所以伊萊恩任憑敵人攻擊，就是不還手，也不去思考破局的對策。因為根本沒必要扭轉戰況啊。

幻靈那個鍥而不捨的高速連擊並不能真正傷到伊萊恩。伊萊恩也保持沉默絕不出手。大眼瞪小眼，誰都傷害不了誰。總而言之這樣就算是和平了。

……和平萬歲！眯起眼看戲的伊萊恩，內心如此吶喊道。

就連伊萊恩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思想變得消極起來了。這個白豹人變身的原主人是奎格，奎格這人本來就挺消極，也許變身成白豹人形態的伊萊恩也受到了影響。

雖然無法完全左右他的意志和想法，但目前可以確認伊萊恩的每一個變身都有著不同的性格。性格這種東西並不完全是由個人經歷所決定的，據說和腦內各種化學物質（比如多巴胺）的分泌有關。

根據專家的推測，人的性格甚至是受內分泌系統影響佔大頭，個人經歷的佔比反而不那麼大……

雖然世上擁有變身能力的人實在太少，這種事情伊萊恩沒法詳細驗證就是了。

話題扯遠了。雖然無聊，伊萊恩決定就這樣等待下去比較好。

然而一個人影打破了僵持的狀況。

＂不準欺負大哥哥！＂

是伊奧。伊奧過來幫忙了。明明都叫了他不要來了，這孩子怎麼都不停人勸呢。

而且小紅狼似乎並不知道原地不動捱打拖時間就是伊萊恩的計策，他從旁觀者的角度，肯定會以為伊萊恩陷入了不利的狀況吧。

問題就是這個，他的想法沒法好好地傳達出去，造成了伊奧的亂入。

而且面前的幻靈火鯊還是極其危險的那類靈體，要是它的注意力（仇恨）轉移到伊奧身上，那孩子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現在的伊萊恩既沒有辦法解除【虛化】，又沒法朝伊奧大喊＂別插手，這是在我的計劃之內！＂，所以狀況很麻煩。

歸根究底，幻靈火鯊擁有自我。如果伊萊恩這樣大喊著通知伊奧，他的計劃豈不是馬上就要被幻靈識破了嗎。那怪物要是衝入城中大肆破壞，問題反而更嚴重。

嗯，怎麼辦才好呢……

就在伊萊恩猶豫不決的同時，伊奧那邊已經開始了攻勢。

要說狠，那小子也是真的很。他起手直接就丟黑洞，把致命的黑洞往幻靈身上扔。這個距離甚至有可能傷到伊萊恩，但伊奧也是急了眼了，沒好好想清楚就出手。

回去之後得好好訓斥這小鬼一頓呢。伊萊恩心想。

重力果然是火焰的剋星——無數的火焰，不管它們有多猖狂，終究是敵不過黑洞的重力牽引，被捲走，被吸入黑洞中。

火焰的熱力也是靠空氣來傳遞的，甚至火焰本身就是某種氣體劇烈燃燒之後的結果。只要周圍的大氣沒法抵抗重力，火力在重力面前自然也是無力的。

情況好像……也不壞？

讓伊奧來接手這場戰鬥，說不定那孩子甚至能打贏？

幻靈朝紅狼少年瘋狂揮舞火焰之刃，但不管它揮刀有多快，不管它的攻勢有多猛烈，它的火焰終究還是沒能接近伊奧，就被黑洞吸走或彎曲了。偶爾有幾刀差一點就能擊中，但火焰刀在命中之前就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扭曲，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刀刃折彎了似的。

重力場。答案是重力場。伊奧的幻靈【赤紅披風】不僅能生成黑洞，還能生成特定方向的均勻重力場。

而且那個重力場看來是以伊奧為中心，往外輻射出去的。

所有靠近重力場的物體都會被強大的重力推走……或者拉走？只要維持著這個重力場，就沒有任何攻擊能靠近小紅狼吧。

好厲害。伊奧也是成長了呢，居然在短短的幾天內把幻靈的力量提升和運用到了這種地步。

但那種幾乎無敵的能力也是有缺點的吧。那麼強大的力量，代價肯定是巨大的精神力消耗。伊奧能透過這種手段來達到＂無敵＂狀態，但他無敵的時間必然不長。看伊奧現在一臉疲倦的樣子……五分鐘，不，兩分鐘，應該就是極限了吧。

看來那是短期決戰用的能力，用在持久戰上會很不利呢。

好吧，決定了。在伊奧維持不下去的瞬間，伊萊恩會接手戰鬥，順帶把小紅狼保護起來。在那之前讓伊奧好好努力吧，畢竟這小子胡亂插手戰鬥，這是對他的懲罰，以及鍛鍊呢。

即使事後被人罵作魔鬼，伊萊恩也不會動搖哦。

決定袖手旁觀的伊萊恩冷眼看著伊奧捱揍……不對，抵抗敵人的攻擊。

——魔鬼，簡直是魔鬼！他似乎得了幻聽。

伊奧的抵抗逐漸疲於奔命，而幻靈那邊則彷彿永遠不會累，攻勢不僅越發猛烈，火力還提升了。

【半吊子的攻擊沒法突破那個重力場】。幻靈似乎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它在精煉它的魔力，發射出越來越強力的烈焰箭矢。

箭矢一開始還是橙黃色的，和普通的烈火沒有什麼差別。逐漸地它的溫度就提升了，變成了高溫火焰獨有的青藍色。

為了提升穿透力，火焰箭矢還加入了＂旋轉＂，變成了烈焰螺旋箭。高速旋轉中的物體有很強的穩定性，同時就像鑽頭一樣能夠進行挖削。它們越來越接近伊奧，抵抗用的重力場已經很難抵擋這些螺旋箭了。

當烈焰螺旋箭距離伊奧到只有三英尺才被彈開的時候，幻靈火鯊的火焰箭再度進化。

那是藍白色的熾焰。熱力為最高檔。刺眼到這種地步，估計那火焰已經高度等離子化了。目測溫度至少上萬度。只要被這種火焰稍微沾染一下，身體就會直接汽化。

如此危險的青白熾焰卻被高度壓縮成指頭般細小的火焰箭，而且它自旋的速度超級加倍。

數十發青白熾焰箭被佈置在幻靈身體周圍遲遲沒有發射，估計是在蓄力，為了儘可能地提升它們的射速。

擋不住。即使伊奧有重力場護體，伊萊恩也知道小紅狼擋不住這種程度的攻擊。

而伊奧這個小瘋子甚至都沒打算去擋。他反而在敵人頭頂生成一個黑洞，把一切吸入其中。

至於為什麼是在頭頂生成，因為這樣做更隱蔽。伊奧最初打出去的是一個規模非常小的黑洞，類似＂奇點＂的概念物。不管黑洞有多小，只要它不斷變大，肯定會被敵人察覺到的。不過如果把它佈置在敵人頭頂，那個幻靈身上的火焰又在不斷往上升，它就很難察覺到奇點的存在。在敵人瘋狂攻擊的同時，伊奧也在偷偷搞事情，讓那個黑洞不斷擴大。

直到此刻，敵人在原地不動，準備使出蓄力一擊時，伊奧也抓住戰機，讓幻靈火鯊頭頂上那個黑洞一口氣擴大。

在引力作用下，火苗高竄，幻靈火鯊的頭頂尖尖的。

那我問你，它接下來會做什麼來抵抗？

當然是，從它身上噴射出更多的火焰，藉此進行推進，以遠離黑洞的影響。

不僅如此，幻靈火鯊也蓄力完畢，直接把所有的青白烈焰箭發射而出，其速度快如閃電，是伊萊恩見過速度最快的火系魔術。

伊奧應該知道自己躲不開，重力場也抵抗不了這個烈焰箭。他根本沒打算躲開，而是認命般在原地等死。

蠢貨啊，真是蠢貨。

一個傳送門在伊萊恩身前展開，筆直射向伊奧的青白烈焰箭被傳送門吸入其中，然後從傳送門的另一邊飛出，從下方命中了幻靈火鯊。

沒錯，伊萊恩早就解除了【虛化】，伺機而動。他直接把傳送門入口設定在伊奧身前，把出口設定在火鯊腳下。那真是魔鬼一樣的行徑。

而且他甚至不用擔心伊奧會被擊中，因為青白烈焰箭是單純的直線攻擊，為了把速度最大化而徹底放棄了追蹤效能。

伊萊恩展開傳送門的速度絕對不算快，甚至需要約半秒的時間才能展開。不過如果他能預計到敵人在哪個時機出手，他就能提前展開傳送門。

幻靈火鯊又是蓄力射擊，又是中了黑洞打算拼死一搏，如果這種攻擊都沒法預判，伊萊恩就愧對自己這麼長時間累積下來的戰鬥經驗了。

結果就是，他漂亮地在伊奧面前展開傳送門，漂亮地把烈焰箭還給了敵人，實現完美的反擊。

而同時，伊萊恩也轉移到紅狼少年背後，生氣地對準伊奧的頭一個獅人握持：＂你、你剛才說打算和敵人同歸於盡嗎，伊奧？＂

＂呃……對、對不起……＂小紅狼用很小的聲音回道，心虛得不得了。

＂不僅胡亂插手我的戰鬥，打亂我的計劃，還擅自想和敵人同歸於盡。我回頭再收拾你！＂伊萊恩在身後開啟一個傳送門，把伊奧扔了進去。

傳送門的出口在斯塔萬格城的港口，所以相當與伊奧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送走了伊奧，接下來就看怎麼對付眼前的幻靈了。

伊萊恩看著那隻火鯊。它自己的烈焰箭竟然對它造成了一定的損傷，果然即使精通火系法術的高手也並不一定免疫火焰。而且還被伊奧放出的黑洞糾纏著，尚未完全脫困。

伊奧的黑洞是那種離手就會持續生效的型別嗎？就算小紅狼不在場，黑洞也沒有迅速蒸發掉呢。

＂哦，這就控制住它了嗎？老夫還以為你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呢，你真是有才華啊！＂

＂不、不是我乾的，是伊奧丟的黑洞。＂伊萊恩納悶道，＂總之你快把它封印起來吧，這隻靈體會不斷進化，太危險了。＂

＂在做了在做了~＂老法師呵呵笑著，釋放出用來封印靈體的神器。

和之前一樣，那個神器分裂出數個碎片，全方位包圍了幻靈火鯊，並張開結界。

神器碎片居然不受黑洞引力影響……它難道是來自更高維度的物體嗎？

不管怎樣，神器展開了層層結界，並且這些結界開始收縮。幻靈【讓世界感受傷痛】也相當衰弱了，它已經沒有能力反抗了吧——

【不能……倒下……！】

就在伊萊恩這樣想的時候，那個幻靈的思念就像衝擊波一樣向外擴散，衝擊力還相當犀利。

【必須……保護那些……孩子們！】

這傢伙，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抗爭著。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抗爭，只是盲目地抗爭。

宛如在做著永不停止的噩夢。

就連伊萊恩都覺得它有點可憐了。

＂但是不好意思——＂伊萊恩低聲呢喃著，＂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你現在是個無法區分敵我的、發狂的靈體。放任你發狂，只會傷害到無辜的人。你還是乖乖地接受封印吧。＂

伴隨著結界的收緊，幻靈火鯊被壓縮，壓縮，再壓縮，然後被封印在神器之中。

……本來應該是這樣子的。

但是神器完全合上的瞬間，突然一道白光沖天而起。

它掙脫神器的束縛，再次現身。

火焰褪去了，它妖異的紅色核心也變了色，變得更加璀璨，更加明亮。

它全身成了一個發光體，半透明的白色鯊魚身軀被銀白色的護甲保護著，簡直就像是穿著閃亮盔甲的騎士大人那樣。而且它明明是鯊魚，卻長出了白色的羽翼，真是囂張的傢伙。

它雙手握著由純粹的白光構成的光之劍，身體周圍漂浮著數十個光球，似乎是能夠使役光之魔術的聖靈。

＂不、不可能……！＂岡迪夫和伊萊恩幾乎同一時間驚呼。

不僅僅是因為封印用的神器再次被掙脫，更是因為這靈體居然完成了第二次的進化。

本來靈體能夠進化就已經夠稀有的了，這混蛋居然連續進化兩次！

它身上的盔甲看似是鋼鐵，實則是由冰塊組成，很明顯它能操縱冰系魔術。

它背後的羽翼上燃燒著白熾的烈焰，它恐怕也能操縱火系魔術。

而且它還能用極其稀有的光之魔術！它該不會是從伊萊恩那裡偷學的光之魔術吧？！

這真的是最糟糕的事態，能同時操縱冰、火和光的靈體，以最強大的狀態重現。

那隻白色光鯊，其名為【聖靈—抵禦世上一切傷痛（PainKiller）】。

……不是哥們，你怎麼連名字都變了？

那是它的本名。因為它的存在（卡瑪）如此強烈，直視它的人會直接得知它的名字，所以不會搞錯的。

以前伊萊恩面對深淵諸神時也有類似的經歷。深淵諸神的本名就算不認識也能透過直視來得知。

只不過神明的名字居然能改變……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這名聖靈絕對是很特殊的吧。

＂這傢伙……恐怕原本就是某個小數民族崇拜的圖騰神。＂岡迪夫額角冒汗。

＂圖、圖騰神……？＂

＂有些小數民族和原始部落有崇拜動物圖騰的習俗。他們把動物當成他們的守護神。長期圖騰崇拜匯聚而成的集團無意識，讓這種守護神以靈體形式誕生。＂老法師眯起眼，＂糟糕吶……被崇拜的守護神擁有高位神格，想封印它可不容易。看來要折騰好久了。＂

伊萊恩也一皺眉。然後他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麼。

＂也、也許不需要。＂他說，＂也許根本沒必要戰鬥了。我能說服它。＂

＂認真的？你想說服一名發狂的守護神？它幾乎就是自然力量本身，你能說服颱風，讓颱風停止吹刮嗎？還是說你能說服火山，讓它不再爆發？＂

＂交、交給我吧。＂伊萊恩揮了揮手，飛了過去。

在接近之前，他就發動了某個變身。專門用於此次交涉的變身。

【超凡入聖】的他，發動了【相對領域—腦能風暴】，把自己的想法以腦量子波的形式投射到整個空間之中。

＂聽、聽我說吧，神明。＂然後他高喊，＂你要守護的人並不在這裡。你遷怒於無辜的人，此舉毫無正義可言。

我知道你很憤怒。

我知道你很絕望。

我知道你因悲傷失去了自我。

但這就是你在此大鬧的理由嗎？

你這樣做，真的對嗎？＂

聖靈光鯊看著眼前的那個傢伙——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它陷入了沉默。

＂來吧！＂伊萊恩張開雙臂，＂你有你想守護之物，我也有！

如果你非要蹂躪這座城市，你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半個小時後，斯塔萬格城某棟高樓的某個前富豪的住宅裡。

一個男子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喝著紅酒。

＂你、你還真難找，布萊克。＂伊萊恩推門而入，因為豪宅的大門本來就沒鎖。

城裡的富人們早就在起義之前跑路了，這邊的高階住宅雖然有被安排上讓窮人們入住，窮人們卻遲遲不肯搬離原本的生活區，所以城裡很多豪宅一直處於空置狀態。雖然這樣很浪費，但人們基於羊群心理影響，並不想搬入現在這個鬼城一樣、空無人煙的富人區。於是這邊就成了布萊克這種人最舒適的藏身之所。

＂來找我幹什麼？＂【詭面奇士】布萊克低聲問，＂現在還不是定期聯絡的時間，我們不應該過度接觸的。搞不好會暴露我的身份哦。＂

＂沒、沒事，我來之前探測過，半徑五百碼內都沒有人。＂伊萊恩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和布萊克面對面而坐。

＂首先，這、這個給你。＂他把一個納物小球放在茶几上，＂我、我相信這傢伙是你們阿諾伊族的守護神。＂

布萊克沒有回應，而是看著那個小球皺了皺眉。

＂你、你放心，我沒有對那個靈體施加封印，它現在只是太累了，在納物小球裡沉睡了而已。你把球體開啟，它就會重新跑出來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傢伙是我們一族的守護神？你讀取了它的記憶嗎？＂

＂把、把它從光脈之中拉出來時我和它有所接觸，所以是的，我讀取到了它一部分記憶。多、多虧了這個，我才能成功勸服它，讓它停止破壞城市。＂

白獅人少年重新站起來，然後在布萊克面前發動了變身。

他變身成……白鯊人形態。

這個變身果然對布萊克造成了相當大的衝擊，男子瞪大了眼，呆楞住好幾秒才平復下來。

＂你又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變身？你和它們早就相遇過了嗎？＂

＂這、這個變身來自非洲撒哈拉沙漠的地下玻璃海。那裡有一群名為【沙漠魔鮫】的類人生物。但、但它們完全是喪失理智的、見人就會攻擊的人外怪物。＂伊萊恩定睛看著布萊克，＂它、它們會變成那樣子，你有什麼頭緒嗎，布萊克？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布萊克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這種時候還是開誠佈公比較好哦，布萊克？＂伊萊恩的笑容逐漸變得恐怖，＂你知道的，真誠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再三猶豫之下，布萊克還是按動了腰帶上的某個按鈕，取消了【全息帷幕】。

他的真面目終於出現在伊萊恩面前。

那是一名鯊人……不對，逆戟鯨人？總之他不是人類，是魚人族的。籠統地可以歸入獸人的類別。

長者逆戟鯨腦袋，又有著人形身體的傢伙，真是怪異啊。雖然白鯊人伊萊恩也不遑多讓。

＂你、你這傢伙，在一開始於我接觸時就開著【全息帷幕】，假扮成.人類的模樣嗎？＂伊萊恩沒好氣地吐槽，＂之後再多用一次【全息帷幕】，讓我們以為你靠那個來變裝？＂

＂真不好意思。如果一上來就以鮫人族的身份和你們接觸，只怕嚇到你們。＂

這說法也沒毛病。如果最初來的是一個長著魚頭的傢伙，跟伊萊恩說【和我合作吧】，絕對會讓他充滿戒心的。

且把吐槽放在一邊，伊萊恩眨了眨眼，又問：＂那、那麼，你能帶我去嗎？那個傳說中的【寄宿學校】？＂

話音剛落，鮫人布萊克就像被刀子狠狠捅了一下似的，全身打了個冷顫：＂你連那種事情都已經知道了嗎？＂

＂我、我可是有讀心能力的哦，從你們的守護神那裡讀取到不少有用的情報呢。我可是讀到了你們阿諾伊族一半的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