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眸底劃過一抹痛色,剛要說什麼,身後的保鏢叫了聲“霍先生”。
看來這位霍先生就是今天的大人物,溫苒被周聿桁結實擋住,看不見那位霍先生長什麼樣,那邊亦看不見她。
溫苒的眼睛很漂亮,帶著冷意看人時候就像一朵精心雕琢的冰玫瑰,還是帶尖刺那種,這根刺直直刺進周聿桁眼裡。
他的朋友能見江曦瑤,她一個正牌妻子卻說不方便見。
溫苒:“你朋友就在那邊,確定不帶我過去見見?我這個周太太就這麼見不得人?”
不知是被她的冰刺刺到還是其他,周聿桁陡然冷了神色,嗓音沉厲:“讓你先回去聽不見?周太太,你只是我太太,並不代表其他,懂嗎。”
溫苒恍了下神。
周聿桁從沒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他像變了個人,也或許這才是原本的他,那個殺伐果決對誰都不留情的周聿桁。
以前可能還有點夫妻情誼,所以柔風細雨,現在呢,都要離婚了還有什麼可在乎。
“走!”
溫苒被這聲厲喝喊回神,怒從心頭起,揚手把白菊花砸到他臉上:“不用你喊也會走!”
“白菊花送你們,祝你們永遠淹死在愛情海里!”
溫苒說完,轉身進了電梯。
白菊花的花瓣凋落一地,周聿桁眸色幽沉地盯著緊閉的電梯門,原地站了許久。
身後的男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開玩笑的語氣:“周太太果然有個性。”
周聿桁縈繞周身的落寞冷意在瞬間消散,一秒變成不正經神色:“沒辦法,結也結了,總不能還離吧。”
……
溫苒並沒有太多情緒,她無比平靜。
從沒這麼平靜過。
她開車回周家老宅,沒人發現她出去過,頭上頂著紗布的周奶奶叫她:“苒苒,你來幫奶奶打兩把,這腦子傷過就是不好使,打不贏打不贏。”
溫苒走過去接位,桌上有人問:“聿桁呢,他怎麼沒下來?”
周奶奶:“那臭小子指定在睡覺,年年過年都睡,沒哪一年正兒八經陪我們跨年的。”
今年肯定正兒八經跨年了,但陪的不是他們,是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
溫苒釋然笑笑,利落摸牌打牌。
可能情緒足夠平靜,腦子也比較清醒,溫苒上桌像財神爺站背後似的,想什麼來什麼,氣勢千軍萬馬大殺四方,天胡都做了三把。
一吃三吃得透透的。
另外三家打得子彈都空了,幽幽怨怨開玩笑:“小苒手氣怎麼這麼好,是不是去拜了菩薩,有什麼訣竅說出來聽聽。”
“你們離個婚手氣就好了。”溫苒說,“情場失意賭場自然就得意了。”
桌上的人都當玩笑話聽了。
溫苒的背景或多或少都瞭解一些,普通姑娘嫁進豪門不容易,直接實現階級跨越,只要腦袋沒問題都不會想著離婚。
牌局到十二點結束,溫苒贏得盆滿缽滿,周奶奶樂得合不攏嘴。
一群人熱熱鬧鬧跨完年,都各自回家。
熱鬧的老宅安靜下來,凌亂中透出幾分戛然而止的寂寥。
周奶奶忙一天也累了,擺擺手要回房間,溫苒叫住她和周老爺子。
“爺爺奶奶,我有話跟你們說。”
溫苒把奶奶扶到沙發主位坐下,周老爺子在旁邊落座。
溫苒退後幾步,膝蓋跪到地上,朝兩位老人磕了個頭。
周奶奶愣了下,心想給紅包的時候不是磕過頭了,怎麼又磕,是不是還得給個紅包?
溫苒在二老疑惑目光中,沉靜開口:“爺爺奶奶,我跟周聿桁肯定要離婚的,希望你們不要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