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是看著溫苒問的,顯然也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一家人包括她,奶奶一直把她當親孫女看,等離婚證下來,法律意義上就不算一家人,也更不會前夫前妻一起旅遊。
溫苒抿唇,一家人齊刷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可能之前氣氛鋪墊得太到位,溫苒想,如果她不答應奶奶,讓奶奶帶著遺憾離世,以後每每想起,她肯定會內疚不止,一輩子無法釋懷。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奶奶只是想去旅遊,又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
溫苒在眾人期待又小心的眼神中,輕輕點了下頭。
周奶奶垂死病中驚坐起,噌一下起來:“聿珩你安排私人飛機,阿序你把行程安排好,寧茵你負責酒店。老頭子,就去港城怎麼樣,我們的蜜月旅行就是那裡。”
安排得井井有條,好像幾分鐘前還虛弱得進氣多出氣少的人不是她。
周奶奶下達完任務,笑眯眯看溫苒和蓁蓁:“你們什麼都不用幹,吃喝玩樂就行。”
“……”
溫苒突然有種上賊船的感覺。
這艘賊船還開得賊快,下午就安排好一切,晚上收拾行李,初二一早就能出發。
溫苒開始還沒覺得什麼,在水岸林邸收拾行李的某個瞬間,回憶在腦海一閃而過,她蹲在地上動作頓住。
悶笑傳來。
溫苒回神抬頭,周聿珩懶散靠在衣帽間門口,深灰色羊絨毛衣寬鬆又不失貴氣,正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蹲在那一動不動,這是什麼品種的小貓,拉屎都這麼可愛。”
溫苒對他的玩笑無感,甚至突然厭煩,啪一下合上行李箱,不理不睬往外走。
周聿珩莫名其妙,但多次哄老婆的經驗告訴他,她在生氣,不能讓她把氣悶在心裡。
“說你小貓拉屎生氣了?”周聿珩跟到梳妝檯,溫苒把要用的護膚品一股兒扔進化妝包。
從她扔東西的力道看氣還不小,周聿珩眉心淺蹙下,開始覆盤從進門到現在他哪句話,哪個動作惹了她。
女孩的心思可真難猜啊。
“讓讓。”溫苒終於開腔,但兩個字冰得像機器人毫無感情,要不是周聿珩擋著抽屜了,她連這兩個字都不會說。
周聿珩邊往旁邊讓邊問:“來大姨媽了?”
問完又推翻:“不對,你大姨媽才走。”
溫苒突然暴躁,像只炸毛的貓:“你沒行李要清嗎,總跟著我幹什麼!”
周聿珩定定盯看她片刻,忽地把她提起來放到梳妝檯上,手撐在兩側俯身向前,強勢到像野獸逼近:“在生什麼氣。”
溫苒更煩躁了,揮手就打,周聿珩一隻手輕而易舉制服,逼得更近:“現在房子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把我惹毛了對你沒一點好處。”
溫苒瞬間老實。
周聿珩安分太久都忘了他是匹重欲的狼,他跟狼共處一室……
溫苒咬著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垂下眼。
狼的耐心也不太好:“說話。”
溫苒不理他,倔貓一個。
周聿珩呼吸沉幾分,盯著她捲翹的睫毛:“你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底線,不說話我就用嘴撬開了。”
煩死了!
力氣大了不起啊,就會拿這點屁事欺負她!
行啊,那就誰都別好過。
溫苒猛地抬眼,破罐子破摔:“沒什麼,就是想到初二旅行的事不爽,非常不爽,看你不爽,不爽到想把你塞進行李箱打包送垃圾站,這麼說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