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兄回來，我和他談談。”陳子明沉吟片刻，下定決心。
篝火旁，沈長菱剛檢查完馬匹，正準備和林月、孟氏去休息，卻被沈豐年叫住。火光映照下，少女的側臉帶著幾分倦意。
“睡什麼睡？”沈豐年快步走來，“趕緊帶著你娘和祖父祖母的骨灰去見族長他們。”
沈長菱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大半夜的不睡覺，多浪費精神。”
雖然嘴上抱怨，她還是拉著林月，揹著裝有祖父祖母骨灰的包袱來到篝火邊。火光映照下，族人們早已圍坐在那裡，看到母女倆眼睛都亮了。
“快來快來，坐這兒。”族長笑得格外和藹，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林月下意識抓緊了肩上的包袱帶，眼中閃過警惕：“族長有話直說，別這麼笑，怪嚇人的。”
族長臉色一黑，林奶奶趕忙打圓場：“就是，都是一家人，裝什麼客氣。”
篝火噼啪作響，照亮了眾人期待的面容。族長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我們想問問，這剿匪的事，你們去不去？”
沈長菱目光掃過眾人，心下了然。她和母親武功最高，族人自然把希望寄託在她們身上。火光中，她注意到大伯和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們也想參與其中。
“想去就去吧，”她淡淡道，“不過先說好，出了事各自負責。”
族長頓時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不過要是你們方便的話，能幫襯一把就幫襯一把。”
“能幫自然會幫。”沈長菱應下，目光落在母親身上。
林月只是靜靜坐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不遠處，殺江一邊讓手下準備食物補充體力，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沈氏眾人。火光映照下，他的目光尤其專注地停留在沈長菱身上。
一名名叫小孟子的隨從端著一碗熱湯湊過來：“大爺，對面那夥人扣了幾匹馬，說是他們的戰利品，不肯給咱們。”
“想從那姑娘手裡搶東西，怕是不容易。”殺江輕抿了一口熱湯，語氣平淡。
“大爺說的是那小姑娘？”小孟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她那小胳膊小腿，搶她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
殺江搖搖頭，沒有多說。那姑娘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來歷不簡單。貿然出手，怕是要吃大虧。
夜色漸深，營地裡漸漸安靜下來。沈長菱和林月找了個僻靜處休息，但兩人都沒有真正入睡。林月靠著樹幹，手中握著一柄短刀，隨時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沈長菱躺在草地上，望著星空出神。今晚的事情太多，讓她有些理不清頭緒。族人們的期待，陳子明等人的覬覦，還有殺江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都讓她感到煩躁。
“娘，”她輕聲道，“您說我們該不該摻和這剿匪的事？”
林月沉默片刻：“由不得我們不摻和。既然遇上了，就得走一遭。只是......”她頓了頓，“要多留個心眼。”
沈長菱翻了個身，草葉的清香鑽入鼻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自然不簡單，”林月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簡單的事。睡吧，明天還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