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瀾連忙下馬來到馬車旁，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意，“祖母，到了。這就是我孃的營地，您是想下來走走，還是直接進去？”
柳萬婉動了動發麻的雙腿，眉頭微蹙，“走走也好。”她的聲音有些疲憊，顯然這一路顛簸讓她很是不適。
費雪雲眼疾手快地跳下馬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車門前，伸手去扶柳萬婉，“您小心點。”
司馬瀾看著費雪雲搶先一步，默默收回了伸出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費雪雲扶著柳萬婉下了馬車，這才有閒心打量四周。正值草木蔥蘢的季節，遠處的山巒起伏，近處的田野新綠，青山村雖然依舊顯得荒涼，但比起往日多了幾分生機。
“這地方也太偏僻了，”費雪雲皺著眉頭嘀咕，“王妃怎麼會選在這裡安營紮寨？這裡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讓老夫人住在帳篷裡，怎麼能行？”
話音剛落，一隻粗布麻鞋破空而來，正中他的後腦勺。
“誰！”費雪雲怒氣衝衝地轉過身，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混賬東西！還敢在老夫面前晃悠！”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老者大步走來，背上還揹著個藥簍子，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化作實質。
費雪雲瞬間傻了眼，手從劍柄上滑落，“師、師父？”
張老指著費雪雲的鼻子就是一通臭罵，“你居然還有臉喊我師父？我把你從小養大，傾囊相授，結果你幹了什麼？不但違背師門從政，還做了上門女婿！枉費我對你寄予厚望，你簡直是我們張家寨的恥辱！”
說著又要脫下另一隻鞋子打人，費雪雲連忙後退兩步，臉漲得通紅，“師父，您先把鞋穿上...再打也不遲。這麼多人看著呢。”
“看著怎麼了？讓他們都看看，我是怎麼教訓不肖徒弟的！”張老氣得鬍子直翹。
“師兄。”柳萬婉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孩子大了，給他點面子。”
張老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轉過頭，“阿婉？真的是你？”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顫抖，眼眶瞬間紅了。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林月揹著柳含雪匆匆趕來，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人在哪兒呢？”
柳萬婉看到林月的瞬間，臉色瞬間慘白，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費雪雲連忙扶住她，擔憂地問道，“您沒事吧？”
柳含雪從林月背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襟，鄭重其事地向柳萬婉行禮，“媳婦見過婆婆。”
林月這才看清柳萬婉的樣子，頓時瞪大了眼睛。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彷彿凝固了。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漸漸與眼前的人重合，林月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奇怪，”林月皺著眉頭，聲音裡帶著困惑，“我怎麼覺得您這麼眼熟？可我明明沒見過您啊。”
柳萬婉強壓下心中的波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能是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