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亂墳崗再無怪事發生,轉至官道,又走了半日,於天黑前抵達赤水鎮。客棧是早就定好的,姚小姐受了驚,面色有些發白。用飯時,姚小姐沒有下樓,是她的丫鬟把餐食端上去的,約莫過了一刻鐘就端下來了。沒吃多少東西,尤其是那些葷腥的,碰都沒碰。
喜娘住在姚小姐隔壁,半夜被姚小姐房裡傳出的動靜驚醒,掌燈去問,說是生了夢魘。第二日,姚小姐早早的上了花轎,連早飯都未用。喜婆近前詢問,聞見花轎裡有一股特別的味道,與姚小姐原本的味道有些不大一樣。
問丫鬟,說是姚小姐夜裡發熱,清早起來還喝了一劑藥。
慕笙摸著耳朵:“喜婆掌燈去問時,姚小姐房裡的燈是亮的還是滅的?答話的是誰?可是姚小姐本人?”
吳管家回道:“應當是姚小姐的送嫁丫鬟。”
應當?說明喜婆並未看到答話之人,只是隔著房門聽見了聲音。慕笙想了一下,問吳管家丫鬟在那兒?吳管家搖頭,說他不大清楚,需得找人問問。
姚小姐半路受驚,到吳家時仍有不妥。行拜堂禮前,吳家還請了大夫給姚小姐看診。隨後便是大婚,而後新婚夜出事,吳姚兩家被鬧得人心惶惶。再往後,吳家的糟心事兒一樁連著一樁,誰都沒在意過姚家的那些送嫁的,陪嫁的丫鬟。
沈渡:“你懷疑那個丫鬟?”
慕笙搖頭:“我只是好奇,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何事。”
吳管家思量了一下,也覺得此事應該查清楚。鬼神之事太過玄乎,因夢魘發燒引起性情大變倒有可能。他們吳家的一個下人,就是因為高熱不退變成了傻子,至今仍是瘋瘋癲癲的。
“既如此,老奴著人去少夫人的院子裡問問。”吳管家道:“少爺那邊也得安排一下。不瞞二位,少爺病重,只偶爾清醒。清醒時,脾氣也與以往不同。莫說表少爺與姑娘,就是咱家的老爺夫人也得看情況。”
“吳少爺病得很重嗎?”慕笙問,扯了扯沈渡的袖子:“我會一些醫術,我家少爺的病就是我給看的。管家若是信得過,不妨讓我去給吳少爺瞧瞧。即便不能根治,我也有法子讓吳少爺少些痛苦。”
吳管家看向沈渡:“姑娘說的可是真的?我瞧姑娘不過十八九歲,不知姑娘的醫術師承何人?除了表少爺外,可還有與旁人看診?不是老奴信不過姑娘,只是我家少爺這病著實有些嚴重。”
沈渡輕咳一聲,掩口低問:“你是何時學會看病的?”
慕笙:“兩歲!”
沈渡搖頭,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慕笙衝他做了個鬼臉,報出個名字。沈渡一驚,眯眼看向她:“我怎不知那位是你師傅?”
廢話,他又不是她的真主子,她的事情憑什麼告訴他?況且那人也不是她的師傅,而是她的徒孫。只是年齡擱在這兒,說成師傅更易叫人信服,畢竟那人已經快七十歲了。
“我又不是自小跟著公子的。”慕笙眯眼笑:“公子與吳管家若是不信,可請府醫在旁觀看。醫術不同其它,裝是裝不來的,尤其是在那些經驗豐富的大夫跟前,更是無所遁形。”
慕笙言之鑿鑿,讓吳管家生出幾分希冀。
他尋思,慕姑娘是沈公子帶來的,沈公子是老爺的表親,讓她去給少爺看病,應當沒有不妥之處。說句不好聽的,這安平縣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被老爺請了個遍,皆對少爺的病束手無策。萬一慕姑娘沒有說謊,萬一她真是那個人的徒弟,少爺的病就有希望了。
拳頭輕輕一砸,吳管家下定決心在前頭帶路:“少爺住在暢春園,這會兒應當還在休息。”
吳管家欲言又止,似有為難,“自少爺患病以來,城裡大大小小的大夫被他趕了個遍,還有兩位被誤傷在醫館躺著,若是少爺......還請表少爺與姑娘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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