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名喚茯苓,身體不知被什麼東西撕成了兩半,只剩下一些皮肉系連著。最恐怖的是,身體斷了,還有意識,曾拖著身體爬行求救。
“指甲斷了,四肢有很明顯的擦傷。”沈渡用手帕捂著鼻子:“衣服和鞋子磨損嚴重,上面沾著……”
“瓦松。”慕笙說著,從茯苓身上取下一點兒捻了捻:“瓦松紮根在瓦片的縫隙中,不需要刻意澆水,就能肆意生長。在鄉下,人們會用瓦松洗頭,經常使用還能防止頭痛。”
沈渡看向屋頂:“這東西是長在屋頂上的?”
慕笙“嗯”了一聲,繼續道:“將瓦松燒成灰,不僅能洗頭,還能做簡單的止血處理。若是燙傷,將它敷在患處能夠減輕痛感,促使傷口恢復。吳家是經營藥材的,庫房裡……”
“沒有瓦松!”吳管家道:“若非慕姑娘,老奴都不知道這瓦片上長得東西還能入藥。”
不是存放在庫房裡的,那就只能是長在屋頂上的。想起昨夜聽到的動靜,再結合茯苓身上留下的擦傷,沈渡有理由懷疑,昨夜那人是她。
沈渡眸光一沉,問道:“人是在哪裡發現的?”
吳管家臉色煞白:“後院柴房,那株桂花樹上。”
清早有人去後院搬柴,經過桂花樹時,聽見滴滴答答的聲音。那人好奇,看了一眼,樹下全是滴落狀的血跡。循著血跡,看到了掛在樹上茯苓。那人嚇得癱軟在地,兩眼發直,嘴裡喃喃著:“死……死人了……又死人了……”
“以前也發生過?”沈渡問:“這般慘烈的案子,為何我從未聽過?可是你們隱瞞未報,將上一個死者偷偷埋了。”
吳管家趕緊擺手:“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吳家一向遵紀守法,循規蹈矩,斷不會,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吳家是死過人,病死的,大夫說是猝發心疾。可那人並未得過心疾之症,府中傳言,他是被邪物嚇死的。”
“其實……”有人開口,猶猶豫豫。循著聲音看去,是個低著頭藏在人群中的粗使丫鬟。攥著衣襟,指尖發白,看得出她隱藏在內心中的恐懼。
“其實什麼?”拎著裙子跑過去:“不要怕,說出來,我跟我家公子保護你。”
丫鬟抿著唇,將衣襟攥得更緊。
慕笙輕輕地包裹住她的手,問:“府裡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吳管家不知道,但你跟那個人看見了,對不對?”
“是,奴婢看見了!”丫鬟跪在地上:“奴婢是在少夫人的院子裡伺候的,在少夫人與少爺成婚當晚,也就是少爺離開新房後不久,奴婢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慕笙:“不久是多久?”
丫鬟:“大約三刻鐘。”
她只是個粗使丫鬟,沒有資格靠近新房,然少夫人與少爺的事情著實古怪,讓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偷偷爬起來,貓在距離新房不遠的地方盯著。就在她熬不住,昏昏欲睡的時候,有東西滴到臉上。以為是下雨,手一摸,黏巴巴的,是血。
一隻貓,橫躺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貓頭朝向他,身子斷成兩截,露出白花花的骨頭和……丫鬟一陣反胃,無法繼續下去。
那隻貓,跟茯苓一樣,只剩一點貓皮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