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軒顯然也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手中的摺扇開開合合,發出細微的聲響。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面具般完美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錢小姐誤會了...”他有些窘迫地解釋,扇子停在半空,“我只是想說,即便是斷袖之人,也可能武藝高強。以錢小姐的身手,想必也不會輕易被人勝過。”
錢初霜狐疑地打量著他:“這算是在誇我?還是在自嘲?尋常男子被人說是斷袖都會惱怒,你倒好,還拿來開玩笑。”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眼神卻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沈雨軒暗自叫苦,這話說得確實欠妥。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試圖掩飾內心的不安。陽光透過樹枝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更添幾分神秘。
“清者自清,我何須在意他人閒言碎語。”他故作鎮定道,目光卻不自覺地避開了錢初霜探究的視線。
錢初霜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提起放在石凳上的食盒。食盒上還帶著茶肆的溫度,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甜香:“桃桃在哪兒?這酥乳糕再不吃就要涼了。”
“二樓聽風雅閣,記得敲門。”沈雨軒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庭院裡的風輕輕拂過,帶起他的衣袂,也帶走了方才那份難言的尷尬。
錢初霜循著指引來到二樓,找到聽風雅閣。錦廂的門緊閉著,隱約能聽見裡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叩門。
等了許久,屋門緩緩從內被推開。門縫中透出的光線勾勒出沈桃桃的輪廓,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顯然方才發生了什麼。
她剛要邁步進去,卻看見沈桃桃身後站著謝彥玉,那冷冽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空氣彷彿在瞬間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桃桃,這是給你帶的點心。”那食盒被她輕輕送到對方手中,聲音不自覺地放低,“我...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明日再找你。”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樓梯間的燈光昏暗,她的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空間裡,彷彿在逃離什麼可怕的事物。
沈桃桃追出幾步,又折返回來,嗔怪地看著謝彥玉:“你那是什麼表情,把人都嚇跑了。”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嬌嗔,卻掩飾不住眼底的笑意。
謝彥玉不置可否,上前把門閂好,重新牽起她的手。他的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彷彿在宣示著某種主權。
日頭漸高,街上行人熙攘。茶肆門前的幡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街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沈桃桃拎著食盒和藥回到香坊,正巧碰見孫氏從調坊運料回來,忙上前幫忙。春日的陽光灑在母女倆身上,映出一片溫馨。
鋪子的生意蒸蒸日上,一趟馬車已經不夠用。她索性在朝陽鎮添置了車馬,僱了人手,總算解決了運貨的難題。看著店裡進進出出的客人,她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成就感。
忙完一陣,娘倆抽時間溜達到那棟新房。秋日的風帶著街邊的楊柳輕輕搖曳,為這座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幾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