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嶼依舊堅持。
“你不能喝酒。”
夏檸更委屈了,眼看著眼眶開始蓄力。
司辰嶼沒見過這種不開心了,不是去做反抗,而是紅著眼就給你流眼淚的小丫頭,心頓時亂了,想解釋。
“女孩子喝酒,就不可愛了。”
說完自己都覺得這裡有離譜。
用外貌去物化她,很過分。
剛想道歉,夏檸卻乖乖的將手放在膝蓋上,雙腿併攏,後背挺直,目光灼灼的看著司辰嶼。
“我……我不喝了。”
他楞在當場,看著小姑娘乖乖地笑著,原本築起的那高高的壘牆,轟然一聲倒塌了。
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可只需要她坐在那,看著自己,軟軟地笑一笑,或者因為委屈紅了眼,就能讓一個七尺大漢亂了方寸。
司辰嶼一直以為自己的這顆心早就在十三歲那年,徹徹底底的被撕扯成了隨便,變成了冰塊。
可現在,卻又為一個小姑娘開始跳動。
而夏檸的大腦在酒精的影響下只有一個念頭。
乖一點,再乖一點,這樣自己就不用一個人待著,身邊就會有家人。
司辰嶼伸出手想揉一下夏檸的腦袋。
可夏檸卻自顧自地將臉頰湊過去,就這麼在司辰嶼的手掌心蹭了蹭,像極了乖巧的小貓咪。
司辰嶼手越發的癢,將手收回來,拿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將米酒喝完。
米酒下肚,他也渾身熱了起來,左右看了一圈,屋子裡沒有水,桌上只有酒。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後,找話題似的開口。
“夏喬雨持刀傷人未遂大概只會被關幾個月,但她還會在看守所接受政審,她的思想上如果真的有問題,坐牢後,還會被下放到農場去改造。”
夏檸暈乎乎的聽到夏喬雨的名字,很努力想聽清,但腦袋裡像是蒙了一層霧似的。
可農場、改造幾個字還是聽清了。
她突然開始鼓掌,打斷了司辰嶼的話。
司辰嶼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
但夏檸只是鼓掌了兩下,一下收回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司辰嶼,彷彿是示意他繼續。
司辰嶼沒忍住笑著搖搖頭,但還是繼續。
“夏志偉政治覺悟有問題,利用自己的職務給人謀利,還有可能參與國外間諜活動,而他是由夏志國一手擔保提拔上來的,他也要接受審查,只是……目前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夏志國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被放出來。”
聽到夏志國要被放出來,夏檸晃晃腦袋擰眉。
“他可壞,不能放。”
她以為自己只是搖了搖頭,可是在司辰嶼眼裡,夏檸幾乎在椅子上晃了三晃,像一個大型的乖巧不倒翁。
司辰嶼立刻伸手,生怕她真的給自己晃悠到地上去。
好在夏檸自己穩住了,只是表情十分嚴肅,那眉毛還擰得和小老太太一樣。
“嗯,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夏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
司辰嶼再沒忍住,伸手放在她的臉頰上。
夏檸倏然感覺到臉頰冰涼,渾身舒坦得很,朝著那一點涼意湊過去蹭了蹭。
“好舒服。”
只是三個字,卻是在司辰嶼的心上猛烈地敲擊出一個豁口,然後,無數的麻癢攢了進去。
他全身僵住似的沒有動。
任由那個暈淘淘到凡事不知的丫頭抱著自己的手和胳膊又是蹭又是摸的。
好像只要不動,就能讓自己內心的罪惡感少一點似的。
司辰嶼感受著她臉頰的溫度越發的高,蹙著眉走過去,蹲下身看她。
手被倏然搶走,夏檸不開心極了,低頭看著突然變大的司辰嶼的臉。
“司叔叔,我熱。”
這是和他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