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畸亭耳中還回響著長髮男人那句“問問你自己”,喉間的鐵鏽味尚未散去,忽覺頭頂血雲正快速翻湧。
抬眼時,正見那雙懸浮於血色穹頂的蒼老眼睛驟然綻出金光!
如同劍芒般的強光劈落而下!
他本能雙臂交疊護面,只聽衣料被金光割得簌簌作響,指縫間漏下的光斑刺得睜不開眼。
“我艹!這他媽什麼東西!”
強光來得快去得也快,待光芒消散,谷畸亭撤下手臂。
他眨了眨眼,寒風驟起,刺骨的冷意猛地灌進衣領。
方才還陷在黏膩血沼裡的身軀,此刻竟踩在鬆軟雪地上。
頭頂血雲退得乾乾淨淨,只剩灰撲撲的天空壓著遠山,哪還有半分魔境痕跡?
“竟真回到現實了?”他低聲自語,語氣裡混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咕嚕~”
一聲悶響從腳邊傳來。
谷畸亭垂眼望去,趙大山仰面躺在丈許外的雪地裡,胸口至小腹裂著半尺長的口子,內臟如泡發過頭的爛木耳堆在雪上,肚皮癟得像漏了氣的豬尿脬,血水混著雪水流了一地,唯有手指仍在微微抽搐,顯是剛斷氣不久。
“阿彌陀佛。”
沙啞的誦經聲戛然而止。
谷畸亭這才注意到狂寂和尚已停止誦經,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還當是這群雜碎藏了什麼後手,”老僧開口,聲線像枯樹般沙啞,“原來是故人的朋友。”
谷畸亭心中一凜。
故人?
他是指...
這瘋和尚竟能看見欲界魔境中的一舉一動?
他定了定神,立即整理衣衫,一臉嚴肅地拱手彎腰:“大師好手段,在下全性谷畸亭,見過大師。”
老僧瞥他一眼,忽然咧嘴笑出滿臉褶子,黃牙間漏出冷風:“果然是全性的,怪不得..呵呵...在欲界魔境裡熬上一秒,滋味如何?”
“什麼?才一秒?”谷畸亭臉色微變,隨即長嘆一聲,“生不如死。”
狂寂和尚聽後,突然仰頭大笑,喉間滾出破鑼似的聲響,卻在笑聲最響時驟然收聲,雙眼轉向雪地東側,眉骨下陰影陡地沉了下去。
“龜兒子們,天魔咒的味道嘗得可還開心?”
那語氣冷得很。
谷畸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棵歪脖子松樹下蜷著兩條人影。
左邊那個身穿白衣西裝的年輕人正是東密一郎,此刻嘴角掛著血線,鼻樑上架著的金絲眼鏡歪成銳角,鏡片上裂著蛛網似的紋路。
他的右手結著不動明王印,指尖還在簌簌發抖,卻仍硬撐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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