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神官井上則慘烈一些。
身體靠在樹根上,耳朵裡塞著的符紙早被血浸透,像兩團爛棉花粘在耳孔裡;最駭人的是雙眼眼角裂開血口,鮮血順著下巴往下淌,襯得整張臉青紅交加,說不出的恐怖。
好在兩人雖是狼狽,但至少還活著,而且並沒有被拉入欲界魔境。
東密一郎用袖口擦去嘴角血漬,鏡片後的瞳孔忽然爆出兇光。
“動け(動手)。”
那半死不活的神官井上突然咧嘴,一口鮮血吐在手指上,隨後往雪地裡一按,兩張寫滿咒語的人形紙片立馬飛起,在半空展開成兩團烏糟糟的陰影。
左邊那團陰影化作只三尺高的鴉天狗,鐵喙泛著青黑色寒光,翅膀拍動時揚起雪花,爪子上纏著的咒符嘩嘩作響;右邊則是個上半身窈窕、下半身生著八隻絨毛巨足的蛛傀,妖女的面孔塗著慘白脂粉,嘴角裂開至耳根。
“操!是東洋式神!”谷畸亭罵著往後退了半步。
那鴉天狗怪嘯著俯衝,鐵喙直奔狂寂面門,蛛傀則揮舞著蛛腿上的倒刺,向前爬去。
狂寂雙眼一瞪,喉間剛滾出半句“唵嘛呢叭咪吽”,忽見東密一郎雙手結印,指尖爆起的金光凝成鎖鏈狀經文,如活物般飛過去纏住老僧四肢。
那經文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密宗梵文,每道都滲著東密一郎的血,竟是用密宗一脈的“血經封困術”凝練而成。
鎖鏈勒進袈裟時,狂寂脖頸青筋暴起,剛要開口的天魔咒被生生堵在喉嚨裡。
“狂寂閣下,您手段是夠高...”東密一郎踉蹌著站起身,“可你剛動用了自在化天魔咒的欲界魔境,這會兒體內炁脈亂得很吧...”
他扯掉歪掉的眼鏡,露出眼中猙獰之色,“四十秒,再下能困住你的時間足夠讓你見識下我密宗的‘御靈雙殺’!”
話音未落,鴉天狗的鐵喙已到狂寂鼻尖!
那老僧想要側身,卻被經文鎖鏈捆得結結實實,只能眼睜睜看著鐵喙戳向面門。
就在這時,周圍的雪花突然被勁風捲得沖天而起!
一道灰影比墜落的鴉天狗更快三分,斜著身子衝進戰圈。
谷畸亭右肩頂著狂寂後腰,以無常散手扣住鴉天狗的鐵喙,借勢旋身時右腿橫掃,竟將那三尺高的鴉天狗撞在後面的蛛傀身上,兩個式神一起掃得倒飛出去!
“艹!小鬼子當我是死人啊!”谷畸亭甩著發麻的手腕咧嘴一笑,“這四十秒,老子陪你們的‘玩具’玩玩!”
東密一郎瞳孔驟縮,嘴裡爆出日語怒罵:“バカ野郎!早く!その男を潰せ!”(混蛋!快!幹掉那傢伙!)
神官井上立馬咬牙掐訣,指尖血咒在半空畫出扭曲符陣。
鴉天狗振翅狂嘯著再度撲來,鐵喙尖端泛著咒力寒光;蛛傀八隻絨毛巨足在雪地裡犁出深溝,絨毛倒刺劃破空氣發出尖嘯。
谷畸亭不退反進,鞋底在雪面擦出刺耳聲響。他迎著鴉天狗的鐵喙側身錯步,右手成爪竟直接攥住蛛傀揮來的倒刺!“你們東洋鬼子的把戲...”他悶哼一聲,指縫間滲出鮮血卻死死不鬆手,“在老子眼裡——就是堆花架子!”
他突然發力旋身,將兩隻式神當作兵器互相砸去!
鴉天狗的鐵喙狠狠扎進蛛傀腰間咒文,兩者同時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
谷畸亭趁機抬腳踹在鴉天狗脊背,借力躍至半空時,腦子已跟著飛轉:“要不是接了任務,老子才不蹚這攤渾水...式神的弱點在哪兒來著?原著裡唐門..好像...”
目光掃過兩隻式神胸口緊貼的符紙,他嘴角扯出狠戾笑意:“呵呵...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