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樹上的露珠終於墜落,“嗒”地砸在絨布中央。
丁青看著那個小小的水痕,突然明白為什麼小麗的八極拳總帶著殺招——她每一式都在假想那個奪走父親的毒梟。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丁青不經意的岔開了話題。
“我姓鍾,鍾美麗!”小麗平靜的回答道。
“鍾美麗。”
丁青喃喃唸叨了兩聲,“多好聽的名字,彪哥還整天小麗小麗的叫你,都把你喊土了!”
“不許你說彪哥壞話!”鍾美麗狠狠的瞪了丁青一眼。
丁青沉默片刻後,他忽然輕聲問道:“小麗,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鍾美麗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把已經組裝好的手槍,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打算?”
她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你說道打算,是指上大學?找工作?還是像普通人一樣,找個男朋友,結婚生子?”
丁青不禁皺眉,低聲道:“你才十九歲,難道真的不想去體驗一下正常的生活?”
小麗抬起頭,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那雙眼睛裡沒有少女應有的天真,只有深不見底的冷意。
“大學課程我早自學完了。”她淡淡的說道,“彪哥的書架上什麼都有,高等數學、量子物理、犯罪心理學……我比那些坐在教室裡混日子的學生學得更多。”
丁青沉默片刻,又跟著問道:“那未來呢?你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做服務員吧?”
鍾美麗的手指輕輕撫過槍身,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未來?我的未來只有一個——等彪哥點頭,讓我去雲南。”
丁青心頭一凜:“你要去報仇?”
鍾美麗的眼神驟然銳利,像是淬了毒的刀鋒:“那些毒販,一個都別想跑。”
她的聲音很輕,讓丁青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小麗,復仇不會讓你父親活過來。”丁青試圖勸她。
“但能讓他們死。”
鍾美麗冷冷地打斷他,“丁青,你沒見過我爸的屍體,所以你才會說這種話。”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他中了七槍,最後一槍是處決式的,打在太陽穴上。”
“那群畜生,連全屍都沒給他留。”
夜風驟停,院子裡靜得可怕。
丁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復仇的執念,早已刻進她的骨血裡。
與此同時,彪哥的臥室內。
房門虛掩著,月光從縫隙中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痕。
彪哥躺在床上,雙眼睜著,渾濁的眸子裡映著天花板上的裂紋。
他的耳朵微微抖動,將後院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當小麗說出那句“等彪哥點頭,讓我去雲南”時,他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被角,指節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傻丫頭……”他低喃一聲,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皺紋間的陰影更深了。
他翻了個身,從枕頭下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的軍人,肩並肩站在邊境的哨所前,笑容燦爛。
其中一個,是年輕時的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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