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榮站在一週大廈的玻璃幕牆下，領帶鬆散地掛在脖子上。
兩名保安像押解犯人般跟在他身後，手裡紙箱中寥寥幾件私人物品——一個用了八年的馬克杯，全家福相框，還有那枚已經作廢的門禁卡。
大廳裡，幾個跟了他十年的老部下遠遠站著。
財務部老張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低下頭假裝整理檔案。前臺的姑娘紅著眼眶，偷偷把一包紙巾塞進了紙箱。
“石總，麻煩您，車鑰匙。”保安隊長面無表情地伸出手。
石榮默默交出賓士車鑰匙，沒想到，一週集團混了這麼多年，臨走時，竟然連個代步的工具都沒有。
他走出旋轉門時，秋風卷著枯葉拍打在他臉上。
然而，當他伸手攔車的動作做到一半，突然聽見一陣電機驅動聲傳來。
一輛曜石黑的尊界S800緩緩停駐，主駕的車窗降下，露出丁青似笑非笑的臉：“真巧啊石總。”
石榮看著這個前兩天還被自己嘲諷的年輕人，突然笑出了聲：“丁總這是來看我笑話的？！”
“怎麼會呢！我這是來接石總回家來了！”
丁青從駕駛座走下，親自拉開了後座的車門，真皮座椅散發出淡淡的檀香。
“石總，請吧！”他彎腰拂去後座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石榮回頭望了眼一週集團大廈，二十三層那扇窗前，周世昌的身影隱約可見。
他忽然將紙箱扔進垃圾桶——只留下了那張全家福。
“這車不錯。”
石榮鑽進後座，手指撫過胡桃木飾板，“坐起來挺舒服！”
丁青從後視鏡裡看著他，微笑道：“喜歡？送你了！”
尊界S800平穩地駛入車流，隔音玻璃將城市的喧囂徹底隔絕。
石榮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一週大廈，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真皮座椅上的縫線。
“周世昌，終究是老了。”他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唏噓。
丁青從後視鏡裡瞥了他一眼：“石總何出此言？”
石榮輕笑一聲，指尖在車窗上輕輕一點：“我剛被掃地出門，你的車就準時出現。”
他轉過頭，目光如炬，“周世昌懷疑我與你勾結，你偏要大張旗鼓來接我——既斷了我的退路，又保護了真正的內線。真可謂是，一石二鳥！丁總，高招啊！”
“高招談不上！既然石總已經看穿了我的小伎倆！”
車廂內響起丁青爽朗的笑聲：“那為何還要上我的車？”
“因為我看清了局勢。”
石榮搖下車窗，讓秋風吹散最後一絲猶豫，“二十年前的周世昌，對付敵人從來不留活路。然而，他卻沒把你趕盡殺絕......”
他的眼神突然銳利，“那麼未來，死掉的人只會是他。商場如戰場，我當然要坐在勝利者的戰車上！”
“那麼現在！”丁青接過話茬，皓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歡迎你加入我的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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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傳媒，總經理辦公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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