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掰著手指數:“穿紅裙子那個說要收購我們店改成女廁所,黑長直那個更狠——”
她突然壓低聲音,“她問彪哥能不能把你往死裡練。”
噗——!
丁青一口水全噴在了自己褲子上。
彪哥卻哈哈大笑,斬骨刀往砧板上一插:“有意思!你這倆姑娘比你有種!”
他擦了擦手,“來吧小師弟,趁天沒黑,教你點真東西。”
彪哥從牆角拖出十幾個倒扣的陶碗,在院子裡排成一條歪歪扭扭的小路。
“踩著走,不準掉。”
丁青嚥了口唾沫,試探性地踩上第一個碗。碗底又滑又窄,他剛把重心放上去,陶碗就“咔嚓”一聲裂了。
“廢物!”
彪哥抬手就是一記腦瓜崩,彈得丁青眼前直冒金星,“八極拳講究‘腳下生根’,你這兩條腿是麵條做的?”
丁青咬牙,換了個碗繼續試。這次他放輕力道,像貓一樣踮著腳尖,竟然穩穩站住了。
“現在,蹲馬步。”
丁青剛屈膝,陶碗“啪”地碎裂,瓷片扎進腳底板,疼得他直抽冷氣。
彪哥冷笑:“知道為什麼讓你踩碗嗎?”
他猛地一跺腳,院裡的石板“咔嚓”裂開一道縫:“八極拳發力講究‘震腳如雷’,但前提是——”
“你得先學會怎麼站穩!”
一個小時後,丁青終於能搖搖晃晃地走完所有陶碗。
彪哥不知從哪摸出兩個裝滿水的鐵桶:“提著,馬步蹲到天黑。”
丁青:“……”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時,丁青的雙臂已經失去知覺,鐵桶裡的水灑了一半,褲腿全溼透了。他的膝蓋像是被烙鐵燙過,腳底板疼得不敢沾地。
彪哥終於大發慈悲地擺擺手:“歇會兒吧。”
小麗端出個冒著熱氣的大木盆,裡面是漆黑的藥湯,散發著刺鼻的中藥味。
“泡腳。”
丁青把腳浸進去的瞬間,疼得差點喊出聲——這哪是藥湯,分明是岩漿!
“忍著。”彪哥按住他的肩膀,“這是師父傳的方子,活血化瘀。”
最初的灼痛感過去後,腳底的傷口開始發癢,像是無數螞蟻在爬。
丁青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小麗不知何時蹲在旁邊,正往他腳邊放了個竹編簸箕。
裡面全是帶血的瓷片。
“表現不錯。”小姑娘眨眨眼,“上次來拜師的,連三個碗都走不完就哭著跑了。”
彪哥哼了一聲,指了指院角新搬來的石磨盤:“明天練‘靠山樁’,那才是真功夫!”
丁青順著望去,頓時眼前一黑——那磨盤少說有兩百斤,邊緣還帶著尖銳的齒!
“對了。”彪哥突然露出猙獰的微笑,“忘記告訴你——”
“八極拳入門第一關,叫‘脫胎換骨’。”
“脫胎換骨?”丁青,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他笑眯眯的拍了拍丁青的肩膀:
“意思就是……練不死,就往死裡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