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公社七里營大隊,秦奮家中那盞昏黃的煤油燈下,王秀蘭看著兒子秦奮,眼神裡充滿了欣慰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奮兒,這維修點剛開起來,鄉親們送來的都是些小修小補的活計,能掙幾個錢?你爹前兒個託人從縣裡捎話回來,說公社王奎山書記他們對你期望很高,希望你多琢磨琢磨怎麼幫公社農機修造所解決些大問題。”王秀蘭一邊縫補著衣服,一邊輕聲說道。她知道兒子有本事,但也怕他這小維修點耽誤了“正事”。
秦奮放下手中一本磨得起了毛邊的《機械製圖基礎》,笑著安慰母親:“娘,您放心。這維修點是我事業的根基,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再說,小活計也是活計,積少成多嘛。至於公社那邊,我心裡有數。”
他的確有數。自從“金屬加工”技能樹被點亮後,秦奮感覺自己彷彿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那些曾經只能依靠系統圖紙進行“最佳化改良”的部件,如今他已經初步具備了從無到有進行仿製甚至簡單創造的能力。這幾天,除了應付上門的零星生意,他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消化那些湧入腦海的金屬加工知識中——鍛打、切削、熱處理……每一種工藝都像一粒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第二天一早,秦奮的維修點剛開門,就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來人是隔壁趙家莊的趙老蔫,五十多歲,黝黑的臉上佈滿了皺紋,肩上扛著一個沉甸甸的麻袋,一進門就唉聲嘆氣。
“秦師傅,俺……俺是聽人說您這兒手藝好,特地來求您的。”趙老蔫有些侷促地搓著手。
“趙大伯,您有什麼農具壞了?儘管說,能修的我一定盡力。”秦奮熱情地招呼道。
趙老蔫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從裡面掏出幾塊鏽跡斑斑、斷裂的鐵片,愁眉苦臉地說:“秦師傅,您瞧瞧,這是俺家那頭老黃牛使的犁鏵。前幾天犁地,不知怎麼就崩斷了。跑遍了附近的代銷點,都說沒貨,就算有,那鐵皮也薄得很,不經用。眼瞅著春耕就要忙起來了,這可咋辦啊!”
犁鏵,耕地的重要部件,直接關係到耕作效率和質量。在場的還有聞訊趕來的李衛國和農機站站長老李頭李順才,他們也圍過來看。
李衛國家裡也有一攤子農活,對這犁鏵的門道自然清楚。他拿起一塊斷片看了看,搖頭道:“這可不好辦。這種老式犁鏵,配件確實難找。就算有,質量也參差不齊。”
李順才更是經驗老道,他捻著鬍鬚說:“這犁鏵斷口不齊,怕是金相組織出了問題,要麼是鑄造時有缺陷,要麼是後期使用不當,受力不均。想要焊接,怕是焊好了也用不久。”
趙老蔫一聽,臉上的褶子更深了,幾乎要哭出來:“這……這可如何是好?沒有犁鏵,俺家那幾畝地……”
秦奮仔細檢視了那些斷裂的犁鏵殘片,又在腦海中調出了“神秘圖譜”進行分析。果然,系統很快給出了反饋:該犁鏵材質為普通鑄鐵,硬度尚可但韌性不足,斷裂處存在明顯的應力集中和微小裂紋。以他目前掌握的“金屬加工”技能,想要完美修復並增強,難度不小,但並非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圖譜中閃過一個念頭——與其修補,不如重新打造一個!而且,系統根據現有材料和工藝,給出了一種改良的犁鏵設計,不僅形狀更符合流體力學,減少耕作阻力,還在關鍵部位進行了加強處理。
秦奮心中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這不正是“小試牛刀”的絕佳機會嗎?
他抬起頭,看著一臉期盼的趙老蔫,沉聲道:“趙大伯,這犁鏵斷得太碎,焊接怕是不牢靠。不過,我或許可以給您重新打製一個。”
“重新打製?”趙老蔫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衛國和李順才也是一驚。他們知道秦奮修拖拉機是把好手,但打製犁鏵,那可是鐵匠的活計,而且不是一般的鐵匠能幹好的,對火候、力度、經驗要求極高。
“秦師傅,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李順才有些擔憂地說道,“這犁鏵不僅要形狀對,更重要的是材質和熱處理,不然下地就得捲刃或者崩斷。”
秦奮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李站長,衛國叔,我心裡有數。趙大伯,您信得過我,就把這事交給我。三天後,您來取。至於工錢,您看著給就行,主要是想試試手藝。”
趙老蔫看著秦奮年輕卻充滿自信的臉龐,又想到他之前修好公社那麼多“鐵疙瘩”的傳聞,心一橫,點頭道:“好!秦師傅,俺就信你一回!這幾塊廢鐵,您也一併收著,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送走趙老蔫,李衛國忍不住問道:“奮子,你真有把握?這打犁鏵可不是修拖拉機,那是硬功夫。”他雖然佩服秦奮,但這次還是捏了把汗。
秦奮點頭道:“衛國叔,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最近琢磨了一些金屬加工的門道,正好拿這個練練手。”
接下來的三天,秦奮的維修點暫時對外宣稱“東主有事,暫停營業”。他關起門來,一頭扎進了犁鏵的製作中。
好在王奎山書記當初支援他開維修點,批給他的一些廢舊鋼材派上了用場。秦奮從一堆報廢的農具零件中,挑選出幾塊材質相對較好的鋼板和鐵條。
點火、拉風箱,簡陋的土爐子很快燒得通紅。
秦奮按照腦海中系統給出的改良圖紙,先用粉筆在鐵板上畫出犁鏵的大致輪廓。然後,將挑選好的鋼材放入爐中加熱。
【叮!檢測到目標:低碳鋼板,分析成分……建議加熱溫度:1150-1200℃,鍛打成型後進行區域性表面滲碳處理,再經淬火、回火,可大幅提升耐磨性和韌性。】腦海中,系統的提示清晰明瞭。
秦奮屏氣凝神,嚴格按照系統的指引操作。鋼材在爐火中逐漸變得橙紅、亮黃,散發出灼人的熱浪。
“火候到了!”
他迅速用火鉗夾出燒紅的鋼塊,置於簡陋的鐵砧之上。掄起大錘,“當!當!當!”沉重而富有節奏的錘擊聲在小小的維修點內迴盪。
火星四濺,汗水浸溼了秦奮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專注地盯著錘下的鋼材。每一次落錘的位置、力度,都彷彿經過精密計算,不多一分,不少一厘。
李衛國和李順才不放心,第二天忍不住過來看。當他們透過門縫看到秦奮那如同老鐵匠般嫻熟的鍛打動作時,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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