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簌簌而落,寒霧靄靄沉沉,將四周嚴嚴實實地籠罩著。然而,賬內卻似有別樣的暖熱氣流湧動,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
一雙修長的手指,仿若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箍住了她纖細如柳的腰肢。
那手掌雖略顯粗糙,卻帶著熾熱的溫度,掌心下的她,腰間微微一緊。
指上的金指環,在這溫熱的氛圍裡,透著絲絲涼意,觸碰間,讓她不禁輕輕一顫。
肢體相碰之處,險些要噴出火舌。
靈萱不懂這寂靜的間隙,那人在瞧什麼,思什麼。
越是瞧不真切,思不透澈,一顆心越是擂鼓鳴鑼般的慌亂了起來,就連努力沉下去的呼吸聲都顯得那般明顯擾人。
那人不啟玉言,悠然自得地舉起她的身子,就把她擱上了琉璃長桌,哐噹噹的一陣,碰翻了一案的書卷畫軸。
腳鏈在冰冷徹骨的桌上敲出了令人心悸的聲音。
琉璃的精美花紋全都壓進肩頭,壓出了深淺不一的痕跡。
靈萱轉過臉去,不自覺地去迎合,猛然一燙,那呼之欲出的“大人”硬生生懸於唇邊,卻又在喉嚨化作了一聲呻號。
與外面的守衛聲、信使的馬蹄聲,還有一回回入內通報的腳步聲、佩劍的碰撞聲纏繞一起,像鐘鼓齊鳴,若管絃嘈雜,因而被掩蓋得嚴嚴實實。
她先前只聞趙軍所向披靡、橫掃千軍,殊不知趙國的大人也銳不可當、調教有方。
從前也只曉寧楚雄師連連受挫、望風披靡,此刻才明白自己亦是丟盔棄甲,束身就縛。
指節煞白,腰肢痠痛,卻又不敢乞憐,不願言語,懵懵懂懂地堅持著,只道自己疲憊不堪,泣下沾襟,近旁的爐火慢慢燃盡冷了,而那人堅持不懈,不覺疲憊,又是一個徹夜。
待曉色初開,旭日東昇,靈萱彷彿脫了力般,癱倒在床榻上。
大人起身,照常取冷水淨面,興味濃時,脫口而出道,“多大了?”
靈萱振作精神回應,“奴十七。”
一發聲音色綿軟,令她心裡一驚。
思及這兩夜不由自主地從齒間洩出的呻號,面容耳郭頓時一燙,彷彿火燎。
“何處人?”
“奴乃寧楚巴狆人。”
“家中做何營生?”
“奴自幼父母雙亡,與遠房叔嬸和姐姐一同生活,叔父是個漁夫,嬸母在家養蠶繅絲。”
剛想找機會求他搭救一下芷蘭,卻又聽到,“服侍過幾個?”
她深深低下頭,緩緩回道,“僅大人一個。”
“曉得。”那人哂笑一聲,也不知是譏笑還是頌揚,“你這技藝,倒是精湛。”
靈萱心中驟然一凜,似驚濤拍岸。
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青,許久都不見那人再言語,靜如空谷,只聽得見那人緩緩平穩的呼吸,還有燭芯子滋滋啦啦地在銀燭臺裡燃燒。
這日,大人留下她了。
雖依舊腳鐐在身,也依舊帛布蒙目,可大人允她待在一側,未曾叫她離開。
靈萱天性溫順,只默默地跪於帷幕之後,一絲動靜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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