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哭鬧的后妃們都嚇得噤了聲,睜著可怖的紅眼睛,麻木地走到棺材裡躺下。
靈萱心下一驚,這些后妃,不都是方才跟著陳婕妤一起的嗎?
她們明明沒有犯錯,甚至可以多活幾天,可……
帶路的宮人們停下腳步與她道:“靈大人進去吧,攝政王在裡面呢。”
“有勞姐姐。”
靈萱雙手交握,深吸一口氣,她用餘光瞥向那些被按進棺材裡的后妃,脊背發涼。
她被領進了偏殿,正瞧見拓跋冷淵坐在主位上,優雅地喝茶。
地上跪著一個髮髻散亂的瘋女人,對著拓跋冷淵連連磕頭道:“王爺,妾該死,妾知罪!妾願意以死謝罪,只求王爺饒了妾的爹爹!我們陳家真的不能沒有爹爹啊!”
拓跋冷淵淡淡地掃過走進來的靈萱,又對著陳婕妤嗤笑道:“你和你老子還真是父女連心呢!一個求本王放過他女兒,一個求本王放過她爹,本王該聽誰的呢?”
靈萱垂首站在陳婕妤身旁,靜默等候。
陳婕妤的眼睛閃著亮光,“妾死不足惜!是妾推了陸才人下水,也是妾劃傷了她的臉!王爺將妾千刀萬剮妾都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是求王爺饒了妾爹爹一命!”
拓跋冷淵眸子裡閃過一絲戾氣,他起身走過來,如玉一般的面龐還帶著笑意:“是嗎?!”
陳婕妤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抱住他的腳踝,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是,是,是,這一切都是妾的錯!妾是千古罪人,可妾的爹爹為官幾十載,從未做過不利於趙國之事。王爺不能因為他不同意王爺娶先帝的妃子,就要了他的命啊!”
拓跋冷淵面色深沉,看不清表情。
“王爺!爹爹一生光明磊落,他向來只會直言進諫,從來就不懂得迂迴之術,陸大人與爹爹是宿敵,您不能因為他的讒言就……”
噗呲一聲!
利刃刺進她的心房,鮮血飛濺,染髒了拓跋冷淵身上的月白色長袍。
“聒噪!”
拓跋冷淵嫌棄地拿著絲帕擦手,擦完往陳婕妤屍體上一扔,徑直坐回到主位上,似笑非笑地將靈萱瞧著。
靈萱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難道他當初殺阿姐時,也是這般輕飄飄嗎?
這讓她更加恨極了他。
她收斂心神,盈盈一屈身,小聲道:“王爺,若是這位陳大人真是一心為國,您豈不是害了忠良。”
他勾起垂在髮間的金流蘇,漫不經心道:“本王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太過死板,硬要和本王槓,本王除了賜他一死,還有什麼辦法?”
“王爺不該如此,”靈萱垂眸說道:“以暴力服人為霸道,以德行服人才是王道。”
拓跋冷淵冷冷抬眼:“若本王偏要以暴力服人呢?”
“王爺若偏要以暴制暴,那大趙國會在王爺統一天下之前便會遭受滅頂之災,那時奸佞橫行,地方割據,王爺暴虐昏聵,日日笙簫,”她頓了頓,“只怕到那時,趙國亡得比今日的楚國還要悽慘!”
此言一出,周圍氣壓變得凝固,靈萱耳邊只剩下蟬鳴聲。
“靈萱,你放肆!”
她猛然間聽到拓跋冷淵的怒吼聲,抬眼間,他已箭步朝她衝來。
男人耳墜晃動,幽黑的眼底如同巨浪翻滾。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