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拓跋冷淵才緩緩道:“此事等中秋之後再定罷,懷武侯此次回來,也要過了佳節再走才是啊!”
他起身,鷹一般的眸子緊盯著陸柏:“若無其他事宜,那便下朝吧。”
等到拓跋冷淵走出大殿後,文武百官心口提著的那一口氣才得已鬆開,幾個紅衣官袍的大人簇擁著一紫衣金帶之人走下太極殿。
“陸相,如今這局勢您也瞧見了,這攝政王啊,是還想著放虎歸山呢!下官也是盡力了,這打仗連錢都沒有,還怎麼打得贏?就憑他懷武侯用兵如神?只怕是連糧草兵馬都不夠!”戶部尚書蕭道然挨著陸柏說道。
禮部尚書何達挨在另一邊:“也不知道王爺這是怎麼了?這北梁使臣如今都在我大趙地界了,這仗又為何非打不可呢?”
蕭道然白了他一眼:“何達,我看你平日裡也挺機靈的,怎麼在這事兒上犯糊塗啊?王爺啊,這是隨了他已故的父皇,想著一統天下呢!要我說,這仗打與不打,都不能威脅到我大趙的地位,重點還在於咱們王爺的心思。”
何達敷衍道:“蕭尚書說得是,咱們呀,都是託了陸相的福,日後定會為陸相馬首是瞻!”
蕭道然連連稱是,看了一眼跟在後頭的溫尋舟,拉著他的袖子問道:“溫大人今兒個是怎麼了?可是害怕懷武侯的黨羽日後不讓你好過?你啊你啊,今天可是實實在在地挑了個事端!”
溫尋舟點點頭,作揖恭敬道:“多謝蕭大人提點。”
何達扭頭笑道:“溫大人今日可是幫陸相立了大功一件啊,日後升官發財,可別忘了咱們幾個老兄弟。你看看咱們陸相,他的寶眷當時先帝還在時就入了宮,可誰曾想到,如今搖身一變,還能成為攝政王妃,不是國母,勝似國母啊!”
蕭道然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咱們陸相如今也已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陸柏一路沉著張臉:“宰相之位又有何用?翻雲覆雨又當如何?百年之後,誰還不是一抷黃土!”
他說完,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
靈萱還在偏殿練字,冷不丁抬頭對上拓跋冷淵含笑的眉眼。
她擲筆,嬌聲道:“王爺今日在朝堂之上並不稱心,此時怎的還笑得出來?!”
拓跋冷淵走過來,擒住靈萱被打得通紅的手掌,“本王只要瞧見你,便能笑得出來。”
靈萱任由他擒著小手,撇嘴道:“妾有那麼可笑嗎?”
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掌心,疼得她臉蛋兒揪到了一處,“還敢偷聽朝堂之事!該打!”
靈萱咬牙道:“王爺將妾帶到此處,不就是想讓妾聽一聽這朝中之事嗎?”
“如今陸柏一黨不肯將懷武侯放回幽州,無非就是怕他重掌兵權後,周氏勢力大增,從而在朝中威脅到陸氏一族。而王爺想要一統天下,此戰就非打不可,但是若真放懷武侯歸山,只怕到時候鞭長莫及,而昨日家宴上,王爺剛好提點了懷武侯和周太傅,若是他們想要保住周氏一脈,那新帝便是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