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出的這些話,靈萱心裡有些不適。
到底是,拓跋冷淵先對她動了情。
還是說,他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在演戲?
葉慕清,你說他很難對付,果然說對了!
獵物,獵手,孰是孰非,孰勝孰負,當局之人,又如何能看得清呢?
拓跋冷淵從小就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深宮中,生母早亡,父親對他又不重視,還小小年紀便行軍打仗,一身戰功,終於熬到皇帝死了,他成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這樣的人,能順利走到如今的巔峰,活到現在,又焉能沒有一些深沉的心機呢?
還是說,他自己也假戲真做,也遭其反噬了?
他抱著她,深切的情意,她眼睫輕顫,自己差一點就相信了……
她不會准許這個孩子出生,就像她不會准許自己對拓跋冷淵再次動心。
幽州,一定要去。
北梁,也一定要拿下!
阿姐的仇,必須報!
拓跋冷淵,必須死!
靈萱眉眼微涼,伸手回抱男人寬闊的背部,悠悠開口道:“妾相信王爺,妾定然……不會負了王爺的。”
拓跋冷淵忽地抬頭,俊美的臉上,此刻竟然帶著燦爛至極的笑容:“萱兒,太醫說,這孩子才一個多月,算起來,應該是那日本王罰你寫字的那個晚上懷上的。”
靈萱平靜點頭,可他卻如同孩子一般歡喜,又好奇地摸了摸靈萱的腹部:“萱兒,你說,二十年後,我們的孩子會不會長成一個和我一般,俊美溫潤的美男子?”
他美目流轉,兩隻眼睛如同月牙一般彎起來。
靈萱心裡嘆氣,她到底,該說他天真,還是該說他……殘忍呢?
明明手段狠厲,外人都傳聞說他性情暴躁,難以接近,可為何他卻偏偏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這般天真的模樣。
“王爺為何就認定這孩子是個男兒?”她定定地瞧著他,語氣平淡。
“若不是男兒,那不就相當於又生了一個小萱兒?那本王不就可以看到萱兒小時候的模樣了?”拓跋冷淵絲毫未曾注意到靈萱的異樣,抬首想象著自己女兒的模樣,心中期待不已。
靈萱心間很不舒服,她難得看到拓跋冷淵這般模樣,這般初為人父的幸福之態,她作為孩子的母親,難道不該更幸福嗎?
可她幸福不起來,她一想到楚地數萬萬百姓,想到自己那麼好的阿姐,卻因為眼前這個擁有著天真爛漫面孔的男人而罹難時,她心中便生起一種強烈的噁心感。
肉食者,鄙薄也!
拓跋冷淵就是那身居廟堂之上的肉食者,從小便位極人臣,他又焉能知曉,江湖之遠的小民都是如何苟活的?
他又焉能以仁德良善的胸懷,去愛護原本楚國的子民呢?
想到此處,靈萱更是裝不下去了。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捂著被子,囁嚅道:“妾累了,一眾臣工還在席間呢,王爺還是快去吧,讓妾一個人休息便好。”
可他卻不放過她,還刻意翻到裡側,和她臉對著臉:“那又如何?他們等著便等著吧,本王想多陪陪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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