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拓跋冷淵又看向坐在前排閉目養神的陸柏,話語刻薄低冷,“直接送去刑部吧,什麼都不要吩咐。”
“是。”孟珙不再多問,領了命便退下了。
拓跋冷淵懷裡又摟上溫尋舟的女兒溫菀,去了她的帳篷。
坐於席間的大臣們紛紛接頭交耳,何達更是揪著溫尋舟不放。
“尋舟啊尋舟,你不僅自己是周太傅的學生,爭氣,又生了個好女兒!你瞧瞧,前面那位剛有了身孕,這攝政王又迷戀上了你女兒的裙帶香啊!哈哈哈!”
溫尋舟被他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眼下他的女兒突然盛寵,王妃陸惜那邊反而冷清,就連服侍她的婢女都有了身孕,這拓跋冷淵是要鐵了心的叫陸柏難堪啊!
忽然間,有個刑部小吏走過來在溫尋舟旁邊一番耳語,他臉色更是難看了。
何達繼續調侃道:“溫大人這是受寵若驚了?”
溫尋舟沒了心情理他,看著前面巍如泰山的陸柏的背影,如坐針氈,“何大人若是閒的慌,還是多讀些書吧。在下還有公務,先走一步。”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溫大人這麼著急,可是要趕往部裡啊?”何達夠著頭,看著溫尋舟行色匆匆的背影。
天色漸漸黑了。
陸柏換上一身常服,坐在小几前,烹茶煮酒。
北風蕭瑟,月光寒涼,門外傳來幾聲腳步聲。
一道顫巍巍的男音在門外響起:“陸相,王爺已經將人送去了刑部,下官左右為難,特來向陸相請教。”
陸柏緩緩舉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茶,道:“溫大人還是進來說話吧,外頭涼。”
“是,”溫尋舟褪去了大氅,垂首站立在陸柏身旁,“臣也著實沒想到,王爺竟然會如此做。”
陸柏放下杯盞,語氣間聽不出絲毫情緒:“溫大人還是坐著吧,你與老夫畢竟是同年登科,年歲相當,官齡相當,老夫焉有不請你坐下的道理?”
溫尋舟額頭冷汗直冒,尷尬地笑了笑,在他對面坐下,“陸相言重了,下官理應如此的。”
“你與我之間就不用打官腔了吧!溫大人在老夫面前這般畏首畏尾,戰戰兢兢,倒是顯得老夫以勢欺人了!”陸柏猛然揚高嗓門,渾厚的嗓音如雷貫耳,驚得溫尋舟更是打了一連幾個好哆嗦。
陸相真不愧是陸相,果然是隻猛虎。
“是,是,死,下官絕沒有那個意思!下官一直都以陸相馬首是瞻!此次趙庸入獄,下官特來請陸相指一條明路!”溫尋舟連忙起身,俯身作揖,頭都快埋到膝下了,整個身子不停地顫抖。
陸柏這才放緩語調,看著青銅火爐上的酒壺,沉聲道:“明路,溫大人不是早就找好了嗎?溫大人家的寶眷現下可正值攝政王盛寵,假以時日,便能懷上孩子,到那時,溫大人想必也不用再屈居於刑書之職了吧?”
溫尋舟感到背後的冷汗浸溼了身上的官袍,雙手交疊著不停抖動,聲音也有些發顫:“那都是小人用來離間下官與陸相的言語,就算王爺有此心,但下官也絕對沒有要背叛陸相的想法啊!還請陸相莫要聽信讒言,下官絕對沒有那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