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拓跋城趕忙迎上去,笑吟吟地抱著她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未曾忘記,我在楚地時,也曾這般抱過姐姐。”
那人身上香香軟軟的,只是輕輕將她環著。
靈萱腦中浮現出一抹舊憶,心口抽痛,卯足了勁兒將他推開,低頭怒道:“還請五殿下自重,妾是攝政王的人。”
她說完轉身,拓跋城從後面叫住她,聲音有些微屈:“可姐姐曾答應過我,要帶我遊遍楚地山河的!”
靈萱緊握著雙手,深吸了口氣:“五殿下果然還是個孩子,妾的玩笑話都記得此般清楚。”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長大了!”他帶著怒氣走到靈萱跟前,白嫩的俊臉漲得通紅,“你也不過只比我大了一歲而已,你憑什麼說我!”
他見靈萱不再說話,偷偷抬起眼瞧她,小心試探道:“我知道姐姐心裡難過,我也知道……姐姐是不會喜歡三哥的,我孃親和姐姐一樣,都是楚人……”
“好了!”靈萱拿袖口擦淚,“妾沒有家了,往日種種,五殿下還是忘卻了吧。萍水相逢,還當相忘。”
她不想把他牽扯進她和脫保冷淵的仇恨中來!
拓跋城跑上前張開雙臂將她攔住,靈萱有些惱了,厲聲喝道:“五殿下是要害死妾嗎?!”
他看著靈萱通紅的雙眼,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急忙解釋,又感覺怎麼都解釋不清,“姐姐……我這樣做是……是因為……是因為我心悅姐姐……”
靈萱心頭一怔,看著眼前胡亂揮舞著袖子的小郎君。
“我自在寧楚巴狆第一眼看姐姐起,便念念不忘了。那日姐姐雖穿著男兒裝,可我還是一眼便瞧出來姐姐是個女兒身,那日牆頭馬上,姐姐可還記得?”
靈萱斂了眉目,再不去看他:“不記得。”
“妾如今是大趙的女史,與五殿下已毫不相干。”靈萱行禮,垂首繞過他,徑直往瑤光殿走去,獨留拓跋城一人站在原地暗自傷神。
瑤光殿內傳來嬰孩的啼哭聲,一名宮人正抱著新帝拓跋均在殿內來回踱步,“陛下乖,不哭了不哭了,很快就不疼了,一會兒奴婢帶你去見懷武侯,他呀,是個大將軍,可威風了呢!還有周太傅,他老人家也會護著您的。”
那宮人的指甲染得鮮紅,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著拓跋均的後背。
靈萱走進去,盈盈一屈身道:“妾是攝政王府的女史,攝政王和王妃派我來看看,陛下如何了?”
那宮人見了靈萱,滿臉笑意:“靈女史何須客氣?奴婢錦霜,是貼身服侍新帝的大宮女。”
靈萱看了一眼還在哇哇啼哭的拓跋均,問她道:“陛下可好些了?”
宮人輕輕拍打著孩子的後背:“好多了,方才已經喝了藥了。”
靈萱笑道:“王爺和王妃說,若是陛下好些了,妾便將他抱去宴上了。”
靈萱說著,伸手要去抱還在,錦霜的手卻遲遲不肯鬆開,“不敢勞煩靈女史,咱們陛下性子皮,還是由我來吧。”
“也好,”靈萱淺笑道:“周太傅和懷武侯還在宴上,不如姐姐趁著他們還沒走,將陛下抱過去給他們瞧上一眼?”
錦霜睜大眼睛問道:“這是攝政王妃的意思?”
靈萱道:“王妃只是打了圓場,其實是周太傅和懷武侯想看看陛下,現在正在宴廳和攝政王僵持呢,還請姐姐速速跟我前去,莫要讓他們難堪,更莫要讓周太傅和懷武侯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