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紫的嘴唇依舊帶著嘲諷的笑意，淡淡地看著面前這位發怒的攝政王。
“靈萱，你的心是真的狠啊！為了你的計劃，果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他鬆了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將她望著，“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害死，連救命恩人都要成為你手下的無辜亡魂，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本王？你才是真的不配！”
“早知當日，本王就不該在軍營中一眼相中你，就該讓你成為千人騎萬人枕的軍妓！”
好狠的話，好狠的心啊！
靈萱捂著乾癟的腹部，看著身下一團血肉模糊，心下抽痛。
她確實設計在宴席上故意激怒席玉，她也確實叫人在自己喝的燕窩裡下了墮胎藥，因為那是仇人的孩子。
可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有想到，竟有人將算盤打到了陸惜頭上。
她的一切計劃，竟然都給他人做了嫁衣！
陸惜說，她穿紫衣才好看，她還給她做了一個厚實的紫色圍脖。
陸惜說，她愛吃綠豆糕，日後只要她想吃，她便給她做。
陸惜說，她想學寫字，可她還未來得及替她把筆，可她到現在也只會寫一個方方正正的“淵”。
那樣善良又幹淨的靈魂，怎麼可以在這樣的修羅場上，平白喪了性命呢？
她是那麼好的陸惜，那麼好的王妃啊！
腦海中，響起的是陸惜柔弱的嗓音。
可她，卻再也記不起她的模樣。
她的眉眼太淡了，淡到，不管看多少眼，一轉頭，便會忘記……
“是妾無恥，是妾無知，萬方有罪，罪在妾身一人，是妾害了王妃，一切都是……妾的罪過！”
靈萱整個人淹沒在黑暗裡，心中一股酸澀，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落，可怎麼也想不起記憶中那人的模樣。
她為什麼，就要這般乾淨呢？
她為什麼，就要這般叫人記不起來呢？
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即便心有愧疚，也不讓旁人想起，想起她最初美好的模樣……
“哈哈哈，你終於肯承認了！”拓跋冷淵的嗓音有些顫抖，如同摩羅一般猙獰的面孔對著靈萱，“你為了得到你想要的結局，不惜害死了惜兒，更不惜害死了本王的親生骨肉！你無恥！”
她又何嘗不心痛呢？
拓跋冷淵的骨肉，又怎麼不是她的呢？
還有陸惜，這場局中最無辜的王妃陸惜。
“你就真的……連一點兒愛護子女的心都沒有嗎？你就真的……一定要這般狠心殺死本王與你的孩子嗎？！”拓跋冷淵顫抖著嗓音質問道。
“是，妾就是狠心！妾不僅狠心，妾根本……就沒有心！”靈萱盯著他，煞白的臉色愈發可怖。
“啪”的一聲！
靈萱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