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陸惜那純淨如水的眼眸，一想到她死前那絕望的神情，還有他和靈萱那本該出世的孩子，他的眼神便又變得冰冷而堅硬。
靈萱沒答話，因為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噗——”
她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寒風刺骨，身上本來滾燙的血液也逐漸變得冰涼。
她再也動彈不得了，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他為什麼就不肯相信自己呢？
為什麼，一定要這般折辱她呢？
王妃已經不在了，葉慕清又要去幽州了，拓跋冷淵又是個養不熟的禽獸，她在趙國，還有誰能倚靠呢？
她伏在地上，再沒了動靜，一滴夾雜著血的淚，緩緩從眼角滑過。
她在依稀間，似乎聽到了金屬和磚面碰撞的聲響。
拓跋冷淵收起鞭子，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你的東西，還給你，惜兒覺得髒。”
她沾滿了鮮血的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摸到那根躺在角落裡的東珠鳳釵。
……
拓跋冷淵走出牢房，在走廊裡撞見正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溫尋舟。
他臉色平靜，拿了一塊絲帕擦手：“此事本王不會過問，還請溫尚書徹查此案，本王在三日後，要看到一份完整的卷宗，還有……罪人的招供。”
“臣遵旨！”溫尋舟鞠躬行禮，看著地上那人丟掉的帶著血漬的帕子，臉上露出一抹奸邪的笑意。
此時有個小吏跟在溫尋舟身後，他不解道：“大人，這位內人明明懷了王爺的頭生子，可王爺為何……？”
剛上任的刑部侍郎正好到來，他恰巧從堂廳經過，聽了小吏的話，回頭便答道：“正是因為是頭生子，如今死了，王爺這心中才更是心痛啊！”
溫尋舟和小吏齊齊回頭，看著滿面春風的宋知閒，一時間有些愣神。
“想必這位便是從御史臺調過來的宋大人吧？”溫尋舟很快便反應過來，走上前去笑著迎接。
宋知閒也笑道：“溫大人，下官深夜拜訪，倒是多有叨擾。”
溫尋舟連連擺手，拉著他一同坐下來，叫侍從泡了茶：“不叨擾，刑部本就是個腌臢之地，宋大人一股清流，本官是擔心宋大人在這裡呆不習慣啊！”
溫尋舟臉上帶著笑意，內心對宋知閒的突然到來很是不爽。
他還以為，就算他要上任，也該等到三日之後，不曾想，居然來的這麼快。
此人出身御史臺，和徐摶玉那幫正氣凜然的人混在一處，若是沒有攝政王的調任，怎麼可能這般光明正大？
這樣的人日後同他一起共事，只怕是，多有不便啊！
宋知閒剛過而立之年，長相眉清目秀，他抿了一口茶道：“溫大人此話倒是不假，只是刑部侍郎之位空缺已久，御史臺反倒是濟濟一堂，下官雖出身於御史臺，但最不畏懼的，便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