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靈萱,妝容精緻,貼上了花黃,她這才注意到,今日的髮髻與往日梳的,不甚相同,帶著南方的俏麗,又帶著北方的端莊,有一種說不清的美感,卻又不失協調。
待到拓跋冷淵換好衣服,他牽著她的手,拿起侍女手中的氅衣,就直接飛奔出去,不管不顧姚公公在後面追的辛苦。
“哎呦!我的兩位小祖宗哎!可慢著點兒跑啊!路上還有積雪呢!”姚公公頂著一身的肥肉,才跑了幾步路便追不動了,甩了甩浮塵,站在原地氣喘吁吁的。
有個不知趣的小太監上趕著去追,被姚公公揪紅了耳朵:“哎!你個死孩子!咱家有沒有和你說過,要遂了主子們的意思?你跟過去作甚?討罵嗎?!”
那小太監連連應聲,姚公公看著不遠處飛奔的兩個紫衣身影,面上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
“看見沒?”
小太監撓了撓腦袋:“看見什麼?”
姚公公依舊沉浸在他二人的美妙之中:“多好的一對兒啊!”
“可那楚女,說到底,不就是個奴婢嗎?倘若沒了王爺的寵愛,那她什麼都不是……”小太監依舊不解。
姚公公立馬從當中驚醒,瞪了一眼小太監:“你呀你呀,你是怎麼混到王爺面前當差的?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小太監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連求饒道:“還請公公責罰,是小的說錯話了!”
“嘖嘖嘖!”姚公公直拿食指點他,“你可曾見過王爺對誰人這般用心過?她雖然沒有王妃之名,但早已有了王妃之實了!”
姚公公說著,便將小太監領到了未央院,指著那面下人正在粉刷的牆面道:“瞧瞧,連先王妃都沒有的儀制,這未央院可不是誰人都能住的!”
說完,他又帶著小太監走上了高臺。
天色已經晚了,幕布一樣的天空中,點滿了萬千燈火,整個封都城如同白晝。
小太監不禁捂住了嘴巴:“這些燈,都是王爺點給那個楚女看的?”
姚公公挑眉道:“不然呢?你也不想想,當初盛寵一時的菀妃,和那位,能一樣嗎?!”
承天門上,有一對璧人,十指相扣。
靈萱走上承天門時,看著這如同白晝的天際,心中有些震驚。
承天門外,俯首看去,是萬家燈火,仰頭而望,是千萬華光。
“萱兒,本王沒什麼能給你的,但凡是本王想到的,都會全部給你,傾囊相授。”
靈萱聽著他這番話,心中微微有些動容。
他還真是,格外地會做戲呢!
他還真是,很懂女人呢!
拓跋冷淵本以為自己說這些,他的萱兒會很開心,可是萱兒的嗓音卻是淡淡的:“小民鋪張一些,說明他們生活富裕,說明整個國家富裕,若是高位者也如此,難免會遭人非議。”
“王爺給妾看得這些,都是民脂民膏罷了。妾看到它們,只會想到,妾亡國時看到的那些疾苦百姓,而非此般豔麗奪目的華彩。”
他看著靈萱的臉頰被包裹在一圈毛茸茸的貂絨之中,越發顯得嬌軟可人,可她的眼眸卻很是寒涼,涼到他看上一眼,都覺得眼睛被刺的生疼。
他閉上眼,將頭扭到一邊去,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聲音竟然有些顫抖:“萱兒,你告訴本王,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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