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攸的門客們，終於放開嗓子大笑。
剛才，宋子謙的急智，還真把他們給唬住。
但談到正經的事情上，宋子謙終於是露餡了啊！
只要他這個論點一說出來，就是潑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來。
大家拼了命的把宋子謙拉下貴族神壇，拉不動。
沒想到，他自己主動往下跳。
這誰不樂意看到啊？
他們這些門客，幫助吳攸在打量宋子謙的時候，其實宋子謙也藉著三分醉意，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
要想消弱吳國的實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吳攸這個有可能繼承大位的人，變弱。
而變弱的直接方法就是讓他親小人，遠賢臣。
不過，連宋子謙也有些佩服，吳攸識人還是有一套的。
這些個門客，都表現不錯。
尤其那個叫孫爽的，彷彿視自己為殺父之仇。
還有一個叫季扎的中年食客，是為數不多，一直在觀察自己的。
他們都已經悄悄登上了宋子謙的選單。
宋子謙等笑聲止住，抖了抖袖子，微笑道：“吳將為求速勝，不顧軍士性命，乃失道寡助之兆，宋納質止戰，護萬民於水火，此道勝一也！”
話一出，眾門客面面相覷。
他們都知道宋子謙說的是誰，不就是吳國的少將軍吳梟麼！
吳梟這人暴戾成性，對下屬經常皮鞭抽打，確實無道。
但你們宋將，真是為救萬民於水火？
怕不是說得好聽！
眾人嗤之以鼻，但沒打斷宋子謙，於是，他接著道：“吳梟屠戮為樂，背後弄權，乃貪近利之輩，宋國老臣隱忍練兵，積極修甲，此義勝二也！”
一眾門客面色不變，不太相信宋子謙的話。
宋子謙道：“吳國內鬥不休，軍權政令，兩相掣肘？我父王忍痛遣質，我甘願赴險，此度勝三也！”
門客們面面相覷，似乎在準備找話來駁斥宋子說的說辭。
一時間又怕自己跟孫爽一樣，被宋子謙逼得賠禮道歉，全都選擇了默不作聲，想要聽他講完。
宋子謙也不客氣，接著道：“吳為千乘之國，攤派百姓賦稅，興戰事而無收穫，宋免百姓三年賦稅，百姓皆上街送行，此仁勝四也！”
“公子攸門客只想殺質斷盟，卻不見我言兩國重開商路，通權達變，此文勝五也！”
“吳地百姓入城而戲謔，輕慢之心溢於言表，宋地百姓聞我來吳，皆削髮從軍，奮以雪恥，此德勝六也！”
“公子府中酒池肉林，不知民間餓殍，我一日三餐小米鹹菜在國中行節儉之風，此治勝七也！”
“吳梟多謀少決，失在後事，陶晃策得輒行，應變無窮，不計一城之得失，此謀勝八也！”
“吳國窮兵黷武，男丁不存，宋國休養生息，男丁漸成主力，此武勝九也！”
“吳之隱患大於水，而舉國上下，只公子攸一人知之，若我知公子門客，盡皆這等水貨，不至吳地，此時勝十也！”
一番話說完，宋子謙自己都想給自己點個贊。
太能吹了！
他偷眼看著吳攸和他的門客，發現個個面色慘白，交頭接耳。
只有幾個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宋子謙就知道，他的這番話，已經唬住大部分的人。
那些唬不住的門客，他要重點關注。
這些人，必須得把他們從門客的隊伍中剔除出去，才能保證，變相消弱吳國的目的。
其中之一，就是最那個叫季扎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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