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謙藉著三分醉意,端起青銅爵,走到季扎的案几前,詢問道:“季扎先生是吧?”
季紮起身行禮。
宋子謙還禮,隨後道:“久觀先生不語,想必對吳宋局勢,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不知我這十勝十敗,可有漏洞?”
季扎很想立刻反駁回去。
但他發現宋子謙的話中,埋著隱患。
如果他句句反駁,到最後,就會當著所有門客的面,把吳攸一起推到自己的對立面。
因為,宋子謙已經把自己和吳攸的格局,綁在了一起。
吳攸‘已經’洞察了國家的隱患,因此,才阻止吳梟,繼續推進。
哪怕自己明明就知道,吳攸公子不是這樣的格局,也不能否認。
否則,今天這裡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只有宋子謙給吳攸找的這個臺階能下。
暗中謀劃那個真正的原因,不能說。
說了便要失去民心。
吳國立賢不立長,吳攸打的就是賢者的牌,怎麼能自掘墳墓?
可要是不回答,季扎同樣覺得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
因為那樣在吳攸看來,他就是無能的。
連繡花枕頭的言論,都不能反駁,還談什麼第一謀士?
季扎哪裡想得到,這些話,竟然出自一個年輕人之口?
而且,還是敵國質子之口。
這讓季紮在宋子謙面前,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請恕在下愚鈍,暫時……暫時未想到有什麼漏洞!”
季扎決定先忍他一忍。
宋子謙則沒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青銅爵,嘆道:“美器配美酒,才能得千古佳話,先生之學,華而不實啊?聽聞你是公子攸座下第一謀士?就這?”
季扎滿臉通紅,憤而站起道:“你……”
宋子謙笑道:“你坐下吧!”
季扎恨不能當場生吃了宋子謙。
看到吳攸看自己的眼神,失望中帶著一絲費解,他只能選擇坐下,以求宴席結束後,向吳攸說明情況。
吳攸見眾門客,無一人敢跟宋子謙對答,心中駭然。
果然,吳梟那個豬腦子,是想不起來保護宋子謙的。
一定是宋子謙的自救,讓他保護了自己。
這個宋子謙與傳說中的不學無術,可是一點邊也不沾啊!
吳攸見再讓宋子謙說下去,宴會便成了他一個人的舞臺,心中頗為不爽。
見宋子謙又站到孫爽面前,趕緊開口道:“子謙坐下,且看歌舞,今日你來到吳地,只在接風洗塵,不談其他。”
孫爽本來已經壓力極大,聽到吳攸出面制止宋子謙,暗鬆一口氣。
宋子謙看著孫爽的表情,微微一笑,正要退回。
這時。
有僕人進園跪報道:“公子!吳梟少將軍帶兵圍住了府邸,說有刺客混入府中,那刺客偷走了都城輪防圖,要進府搜查!”
“荒謬!刺客豈會藏入我的府中?”
吳攸深知這是吳梟的反擊,望著階下一眾門客,“諸位可有應對之策?”
宋子謙環視,見無人起身,遂開口道:“公子,我有一計,可退吳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