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徹與高嶽沒有動彈,但也猜不透宋子謙,到底想幹什麼。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那些扇臺下,不明真相的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
方棠被氣暈過一次,饒是如此,第二次聽到‘狗屁’二字,還是氣憤,但見對方年紀輕輕,氣度沉穩,如淵如峙,便咬牙讓一眾學子坐了回去。
“以儒聖之劍斬無知?”方棠氣性上升,“好,今日我等小邦小民,見識見識你的儒聖之劍!”
眾人個個咬牙,瞪著宋子謙。
吳攸緊張道:“子謙,何必鬧這麼僵?”
吳梟也附和問了一句。
宋子謙對坐在兩邊的二人,抬手輕輕一壓,“你們暫且都到扇臺下就坐,我與他們辯論經典!”
吳攸與吳梟對視一眼,即擔心宋子謙被西河學宮的人撕碎,又擔心事情出現不可逆的進展,兩人僵在臺上,不知該下去還是不下。
方棠見二人猶豫,大聲道:“二位公子放心,我西河學宮,向來喜歡以禮服人,絕不會叫人動他一根汗毛!”
“多謝!”宋子謙微笑道。
方棠白了宋子謙一眼,誰跟你說話了?
吳梟與吳攸見方棠做保,也不再強留,招呼眾士兵撤下,他們也選擇了起身。
公孫徹見二人站起,也叫下人扶起自己,還挖苦道:“等下他們打起來,我這八十的老頭兒,怕是跑不掉。”
眾人想笑,卻都不敢。
高嶽藉機扶著公孫徹站起,回道:“我也六十了,他們年輕氣盛,打起來沒輕沒重,我也不敢待了。”
宋子謙沒瞧身後。
聽著身後的人,一個個離開,他獨自面對以方棠為首的西河學宮眾人,表情輕鬆,毫無俱意!
待鼎沸人聲變弱後,宋子謙道:“既然爭辯,那我們雙方設個限制如何?”
方棠問,“什麼限制?”
“一方提問,另一方回答,且不可反問,結束后角色互換。”
眾人都驚,沒見過這種形式。
宋子謙見久無人回答,淡淡道:“不敢?還是沒聽懂?”
方棠錯愕,一時間臉色微紅,見左右兩邊學子,都被宋子謙氣勢震住,只能硬接道:“當然可以!誰先來?”
“隨便!”宋子謙把主導權遞給方棠。
於是方棠便以眼神詢問周圍弟子。
眾人都表示應該自己先發問。
於是,以性本善中站出一人,望著宋子謙道:“我先來!”
宋子謙認得那人。
公孫稿道:“吾仍以剛才話題問你,雛鳥幼鹿依親,是性本善之發端,剛才他們的回答,我不認同,你既以持儒聖之劍自居,必有高論,願聞其詳!”
宋子謙淡淡頷首,“依親不是善之發端,爾實未明本性與德性之別,人性如素帛,染蒼則蒼,染黃則黃,雛鳥趨暖,幼鹿吮乳,此天性也,豈能與善等同?你以禽獸之性,證人性,實屬荒謬!啥也不是!”
公孫稿面紅耳赤,一時間不敢爭辯。
宋子謙淡淡道:“該我問你了!”
他略一思考,便道:“依你方才言論,幼兒飢餓,爾母有乳,與他吃,倘若一八旬老漢,即將餓死街頭,見其母,倘若你母親身邊無干糧,無水,無人看見,你母親會如何待他?”
“你、你……”公孫稿一口老血噴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