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先是看了看孫爽與許清,低下頭,硬著頭皮說道:“公子說,正常情況下,不用送這根竹簡,怕只怕……”
“怕什麼?”吳攸追問。
“怕只怕公子的那些個門客,全是一群酒囊飯袋。”
顏氏說到後面,聲音如蚊蠅。
可傳到孫爽與許清耳朵裡,卻是震耳欲聾。
許清還沒什麼,孫爽的臉直接變成黑炭。
這個宋子謙,真是什麼都敢說!
吳攸握著竹簡,看眼熟睡中的宋子謙,接著問道:“那他有說這四個字的意思嗎?”
顏氏再次欲言又止。
吳攸愣了一下,忽地明白,似乎她在擔心自己的門客聽了去。
於是,吳攸便讓孫爽許清二人先退下,他再次壓低聲音問道:“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顏氏細聲道:“公子,質子無意中透露出隻言片語,這好像與兵法有關,他還說正因為這樣,才能讓看似對你揚起的屠刀,斬到吳梟頭上,這非常關鍵,只是許先生兩日不來,竹簡也送不出去,事情就是這樣子。”
吳攸微怔。
他再看審視寫著‘十二等分’的竹簡,心中驚駭。
果然!
果然如許清說的一樣,宋子謙早就想到傳播十勝十敗論的弊端。
可這或許正是他計策的高明之處。
虛虛實實,不僅連自己能迷惑,怕是吳梟此刻,也同樣被矇在鼓裡。
自己差點就信了孫爽,要來砍下宋子謙人頭,險些釀成禍事。
“你還知道些什麼?”吳攸追問。
他感覺把顏氏送給宋子謙,簡直就是最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之一。
如果不是顏氏,他真的要誤會宋子謙。
誤會其實也不打緊,關鍵是,這麼好的拿掉吳梟兵權的機會,並不多。
不能錯過!
顏氏低頭想了想,又道:“質子還說,還說……”
“你倒是說啊,怎麼老是吞吞吐吐?”吳攸很反感顏氏這一點。
顏氏道:“質子說,他這次去,可能會死在期會上,但如果能活下來,便能得到公子的信任,因此,他是非去不可。”
吳攸聞言大驚。
這真是宋子謙的心裡話嗎?
吳攸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宋子謙,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沒有聽出異常。
因此,他便放緩語氣,低聲道:“你確定沒有聽錯,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顏氏匍匐在地,“奴婢不敢亂說,都是無意中聽到的。”
“好,好,好!”
吳攸心情愉悅,連道三聲好,他走回到宋子謙床榻前,聲音變得柔和下來,“子謙?”
宋子謙以鼾聲回應。
吳攸見還是叫不醒宋子謙,也不再叫,而是把被褥給宋子謙往上提了提,防止他著涼。
這把顏氏都看得愣住。
吳攸給宋子謙提好被褥,徑直走出起居室,來到院外。
此刻,他的心,無比堅定。
見孫爽上前要開口,吳攸直接抬手製止他講話。
孫爽錯愕愣住。
吳攸並不開口給他解釋,讓孫爽退到一旁,看著質子館院中站立在兩側的護館甲士。
他的目光如蛇毒般掃過每一個人。
無人敢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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