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這些聲音漸漸被壓了下去,被另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動靜所取代,在房間裡斷斷續續地迴響,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
三個小時後。
“咔噠”一聲,套房的門從裡面被開啟。
顧景晨邁著從容的步子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種近乎饜足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然後將手帕嫌惡地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褶皺的襯衫袖口和領口,除了頭髮稍微亂了點,整個人看起來依舊衣冠楚楚,彷彿剛剛只是享用了一頓再尋常不過的晚餐,或者,處理了一件不聽話的寵物。
房內。
齊夢瑤赤裸著身體,如同一隻被主人玩膩後丟棄的破敗玩偶,靜靜地蜷縮在凌亂不堪的大床上,雙目緊閉,已然昏迷不醒。
她的身上,從脖頸到腳踝,佈滿了青青紫紫的駭人痕跡,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滲著血絲。床單上,除了褶皺,還有點點暗紅。
又不知過了幾個小時,也許是深夜,也許已近黎明。
齊夢瑤緊閉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幽幽轉醒。
意識回籠的瞬間,身體各處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差點再次昏過去,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她艱難地睜開沉重而酸澀的眼皮,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酒店天花板,然後,是自己佈滿猙獰傷痕的身體。
那些青紫交錯、深淺不一的印記,像一條條醜陋的鞭痕,烙印在她的肌膚上,無聲地控訴著她所遭受的暴行。手腕處被領帶捆綁的地方,已經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嗚……嗚嗚……”
死寂了許久的房間裡,先是響起壓抑的嗚咽聲,從她乾裂的喉間溢位,很快便化作了無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彷彿要將所有的屈辱、痛苦、不甘和絕望都隨著淚水宣洩出來。憑什麼?憑什麼她要遭遇這些?顧景晨那個瘋子!
哭了許久,直到嗓子都沙啞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淚水也幾乎流乾,紅腫的眼睛再也擠不出一滴淚,齊夢瑤才停了下來。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良久,一抹刻骨的恨意從那空洞的眼神深處慢慢浮現,越來越濃。
她拖著那副彷彿隨時都會散架的身體,咬著牙,一點一點,艱難地挪下床,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每動一下,都牽扯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她扶著牆,一步一步,挪向浴室。
冰冷的瓷磚接觸到赤裸的腳心,讓她微微一顫,也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看著鏡子裡那個頭髮散亂、滿身狼藉、眼神怨毒的女人,那是誰?那是她齊夢瑤嗎?
她開啟花灑,沒有試水溫,任由冰冷的水流劈頭蓋臉地澆在自己滾燙的身上,凍得她一個激靈。
然後,她抓起浴球和酒店提供的沐浴露,開始狠狠地擦洗自己的身體。
那力道之大,彷彿不是在清洗,而是在用刑,像是要將自己的一層皮都生生擦掉一般。她要把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骯髒痕跡全部搓掉,搓掉!
沐浴露的泡沫很快就變成了粉紅色,混雜著血絲。
“顧景晨……”她咬牙切齒,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我記住你了……今天這筆賬,我齊夢瑤……日後必定百倍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