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早說?!”
貝克特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蘇景攤攤手,道:“我以為你審訊他的時候能發現,可惜你沒有,這一度讓我很失望。”
“他戴了手套!”
“夏天戴手套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但我沒有權力讓他摘下手套。”
“那就是你不會變通。”
怎麼變通?
用暴力還是往張渤身上潑涼水?
貝克特滿心委屈。
她是個按規矩辦事的警察,面對疑犯很多時候都無可奈何。
蘇景轉而說道:“再說說我的第二個發現吧。
兇案現場的那個鞋印。”
貝克特聞之拋開雜念,想了想,道:“我記得那個鞋印的款式很奇怪,波浪形的紋路實在太密集,給人一種不規則,手工製作的感覺。
我詢問了洛杉磯的幾家製鞋廠,他們都說這是6-70年代的設計,現在早就沒人用了,所以無法追查來源。”
“我剛好知道有一款鞋子是這種紋路。”
蘇景微微一笑。
貝克特疾聲道:“什麼鞋子?”
“大洋彼岸的白網鞋。”
蘇景面帶回憶。
他小的時候可是被白網鞋折磨得痛不欲生。
尤其是穿著它經過有水的光滑路面。
稍微走快一點就會像滑冰似的飛撲出去,摔得鼻青臉腫,又或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堪比有鋼釘的球鞋。
而這兩種鞋蘇景正巧都試過,沒有哪次不是揉著屁股回家,簡直就是童年的噩夢。
“您的意思是說張渤有這種鞋?”
貝克特打斷蘇景的回憶。
蘇景點頭道:“我在他的宿舍見過。”
“……”
貝克特不想說話了。
你明明發現了這麼多線索,為什麼不告訴我,看我忙得焦頭爛額很開心嗎?!
貝克特滿心哀怨。
蘇景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接著道:“你一直懷疑科菲撒謊了,對吧。”
“是的。”
貝克特的語氣不太好。
蘇景自知理虧,直言道:“其實他並沒有撒謊,案發時他的確是在宿舍睡覺。”
“您怎麼知道的?”
“我在張渤的宿舍看見了一種藥,米氮平,20片裝,治療抑鬱用的。
這種藥的說明書上有一句話,建議睡前服用。
因為它有一個十分顯著的副作用,嗜睡。
服藥之後不到3分鐘就能睡著,而且睡眠質量非常好,打雷也吵不醒。
城裡大多數藥店都能買到,不需要醫生的處方,至少暫時不用。”
“那可比安眠藥方便多了。”
黛安適時說道。
買安眠藥必須有醫生開具的處方,必然會留下證據。
如果米氮平不用處方,那便是最佳的迷藥替代品。
蘇景點點頭,補充道:“我第一次看見科菲的時候,他剛打完球回來,心情很好,完全不像有抑鬱症的人。
而且抑鬱症患者往往不愛運動,很少會主動出去打球,所以那盒米氮平應該不是他的。
再加上艾瑪開啟盒子的時候,我發現盒子裡不多不少,正好少了兩粒米氮平。
我想你們只需要問問科菲,兩次案發的時候張渤有沒有給他吃過特別的東西,答案就一目瞭然了。”
“我這就去申請逮捕令,把張渤帶回來!”
貝克特起身便走,似乎不想再看見蘇景。
黛安微微笑了笑,盯著蘇景看了一會兒,道:“為什麼要幫他?”
黛安沒用包庇,顯然不打算追究。
蘇景長嘆口氣,道:“他其實才是受害者。”
“這應該由法官和陪審團來決定。”
黛安說著站起身來,伸出手,道:“你的分析很精彩,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會的。”
蘇景淺淺一笑。
他此刻沒心情客套。
賈巴爾帶來的麻煩看似解決了,但誰又知道陷害他的人有沒有後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