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所以沒想著和這群米國佬起衝突一方面是因為我們六人並非都像我一般人面獸心,大部分情況下人都不會願意隨手殺滅自己的同類生物——這其實也是成神的基本素質要求之一,不然真拔選個以萬物為芻狗的不仁上天出來,人界日子還過不過了。
另一方面則是我最開始就分析過,作為Bug我們幾個終將要被死神這程式設計師給收拾掉,若是我們安分守己它顧忌其他欄位的命運也不會用過激的手段,但如果我們隨意殺戮這個世界中的NPC,就等於是Bug變成了病毒開始攻擊其他正常的程式,那死神程式設計師只怕為減少我們造成的損失直接重灌系統都有可能。
不過此時命運對我們追殺的烈度又進一步提高了,它已經不惜改變一些凡人的命運線來對我們發動攻擊。剛才那一槍不管是不是走火,握槍那夥計的人生肯定會因為這違令的一槍而改變。我相信這只是個開始,最後四十八小時,命運要和我們玩命了。
喬莉·羅傑斯並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覺我雖然說話不中聽,倒也確實沒有對她不利。“我認為我們可能需要好好地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她推了推黑框眼鏡,嚴肅道。
“我們之前難道不是在這麼幹嗎?”諸葛畿笑道。
“我的意思是,換個地方,換個…嗯…你們不被槍指著的地方,咱們平等地坐下來談,”喬莉轉向諸葛畿道,“我想請你們來我們的會議室,結合著模型來講解,我那天在現場就覺察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
“你那天去現場了?”我捕捉到了關鍵資訊。
“…是…”喬莉被我打斷有些惱怒,卻還是做了回答。
“你…那天如果海岸星空號沒有出事,你會在哪?”我繼續問道。
“這和我們現在要聊的有什麼關係嗎?”喬莉感到莫名其妙,但迎上我的眼神她還是認真思考後答道,“好吧,我想想,我那天下午本來受託要去檢查聖佛朗西斯科機場的風切變雷達的工作狀況,但因為海岸星空號事故不得不臨時取消了計劃。”
“那可能,”我輕嘆一口氣,“你本該死。”
“啊?你在說什麼?”喬莉感覺十分惱火,卻不好發作。
“哦,老郭你是想說…”諸葛畿順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對,在命運的安排中,這位女士本來可能是要死在機場的某個意外中,但因為要出我們的現場,所以反而躲過了命中的劫數,”我輕撫下巴分析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我覺得她很可能也是在追殺名單上,因為她的命運因為海岸星空號的事故同我們一樣,發生了改變。”
“主要是她並不在海岸星空號上,所以死亡順序不好判斷,”我回憶著劇情中的細節,“電影第二部的主角團也是因為第一部事故而規避了死亡,而等死神差不多處理完第一部的事宜後才開始著手解決他們——不過也沒有完全處理完,第二部故事發生時,第一部的女主角克萊爾還活在世上。如此看來,像她這種身受影響卻又不完全與我們一樣身陷其中的倒黴蛋,死神什麼時候找上門無從得知,也許它因為今天便秘,臨時起意就把她跟我們一併解決掉;也許它今天竄稀,便想著等把我們處理完再回頭收拾她。”
“夠了,如果你問完了所有不明所以的愚蠢問題,現在我想請這位先生…”喬莉顯然已經把我當成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便轉頭繼續對諸葛畿道。
“不好意思,我不去。”諸葛畿立刻拒絕道。
“?我們剛剛不已經…”喬莉疑惑地皺起眉頭。
“剛剛我只是說我們會和您好好聊聊,並沒說一定是我,”諸葛畿彬彬有禮地安撫道,“如果真如我朋友推斷那樣,我和您在一起並不安全,死神會毫無顧忌地動手——它不會在乎您的死活,因為您很可能本身就是該死之人。而它下一個目標又恰恰是我,如果我和您去的話,我們倆只怕都要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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