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霍光看向悠然自得的桑弘羊有些詫異,桑弘羊什麼性子他還能不清楚?
桑弘羊早在自己之前就屹立於朝堂,自己當初也只能算是一個初入茅廬的官場小白,而對方卻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可惜,桑弘羊商人家庭出身,這就限制了他的上限,漢承秦制,奉行重農抑商國策,要不是他生財有道得先帝看重,怎麼可能掌管大漢財政?
自己要不是承了哥哥霍去病的遺澤,又謹慎處事,先帝愛屋及烏之下這才有了自己青雲直上的資本。
舅舅大將軍衛青,哥哥冠軍侯霍去病雖然不在了,但他們的遺澤還在,先帝晚年清洗了一部分,但當年衛霍兩家的底蘊可不止那些。
而就是因為哥哥他們不在了,因此自己也就成為了衛霍系新的代言人,這也是他力壓朝堂,將上官桀、桑弘羊等人壓制的底氣。
以他對桑弘羊的瞭解,對方怕是恨不得自己立馬就死,也從來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但今日怎麼回事?來他這兒喝酒來了?
“聽說御史大夫這段時間臥床不起,更有人說怕是沒多少時日了,怎麼看著不像啊?難道是有人欺君罔上不成?”霍光一開口就毫不留情。
上官父子、劉旦、鄂邑長公主想要暗害自己的事情就算對方沒有參與,怕也是知情人,難道對方今日是來試探自己的?
面對霍光的質問,桑弘羊卻顯得平靜許多,要是以往怕不是立刻就會頂回去,但自從想清楚之後,對這些言語早已不在意了。
蘇武說的不錯,活著,才有一切可能,死了,那才是萬事皆休。至於上官桀父子他們?呵呵,那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能為自己做出最後的貢獻,也不枉這些年的交情了。
他難道不知道上官桀父子的野心嗎?作為最瞭解他們的人,他豈能不明白一旦和他們同流合汙,自己將來的下場恐怕不會好。
之前他被仇恨矇蔽了心智,而蘇武的三問,卻讓他明白自己的堅持是毫無道理的,天下需要休養生息,這是客觀事實,誰也不能否認。
霍光做的沒錯,至少這件事上確實緩解了朝廷和地方上的矛盾,也一定程度上讓天下百姓鬆了口氣。
不爭朝夕,咱們以後再算這筆賬不遲,只要活著,總會有機會的。
“大將軍倒是好大的威風!”桑弘羊撇了他一眼悠哉道。
不等霍光發飆,他又道:“有人大禍臨頭卻不自知,可惜,可惜啊!”
本來就看桑弘羊不爽的霍光早已沒有耐心,就在他準備叫人將其拿下的時候,聽到桑弘羊的話時頓時一驚。
“你什麼意思?”霍光的目光極為危險。
“就是字面意思!”
桑弘羊看向霍光笑道:“不知大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去鄂邑長公主府上赴宴?”
砰~
霍光拍案而起,死死地盯著桑弘羊,一字一頓道:“你知道?”
丙吉站在門口位置也是大吃一驚,桑弘羊想幹什麼?
這下輪到桑弘羊吃驚了,他不可思議道:“你已經得到了訊息?”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桑弘羊也明白上官桀父子的計劃已經洩露了,想到自己當初的猶豫,頓時冷汗都出來了。
有種從鬼門關走個來回的感覺。
他拿出一張錦帛凝重地遞給霍光,沉聲道:“他們邀請老夫參與此事,但老夫何許人也?先帝提拔老夫於微末之中,不以卑鄙而委以重任,更是臨終託孤輔佐陛下。”
“我桑弘羊雖然不才,但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之徒!”
“你我雖然不合,但老夫也不會用如此下作手段對付你。這是上官桀等人邀請老夫參與的罪證,你且小心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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