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終於過去了.....”他嘴中喃喃自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就像是傻了一樣。
但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放鬆,因為,他命中的這場大劫終於過去了。
只要今後謹小慎微,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將來就有他施展的機會。
冷的打個哆嗦,這才發現自己雙腳光溜溜的在雪地上凍的通紅。
他連忙跑回房間,將自己緊緊地裹在被子裡大聲哭了出來,好似要將這些年所有的壓抑和委屈都哭出來.......
南平裡,官邸中。
丙吉跪坐在軟塌上唉聲嘆氣,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陛下來了,但又好像沒來,因為一切好似都沒有發生改變。
不,至少陛下知道了他還有一個曾孫存在,而這......足夠了!
不過他又開始頭疼,因為自己在長安的時間不多了。
當年自己被借調到長安,這一呆就是五年,前些時日他已經將請求回原籍的文書遞了上去。
要是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離開長安。
但自己離開了小病已怎麼辦?本想著陛下有所安排,但昨日卻.........
丙吉絞盡腦汁卻毫無辦法,但孩子卻不能沒有人照顧。
之前有郭氏和胡氏照顧,現在兩人刑滿出獄,自己總不可能再將人抓回來吧?
“唉,也只能這樣了......”
第二日,丙吉提著禮物親自去了胡氏和郭氏的家裡,想要聘請兩人繼續照顧病已。
說明來意後,胡氏和郭氏基本沒有任何猶豫,全都答應下來,根本不在乎是在牢獄中看孩子。
這讓丙吉始料未及,但結果是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實,倆人照顧病已五年時間,從當時的嗷嗷待哺的嬰兒到現在的孩童,他們早就將病已當做了自家孩子。
並且因為這孩子離奇而又讓人憐惜的經歷,更是視如己出,從來不曾虧待。
有時候自家孩子哭鬧他們還打罵,但對病已這孩子連句重話都未曾說過。
倆人重新來到官邸獄,看著當初終日盼著出去的地方,現在卻又主動回來了,一時間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丙吉可沒想那麼多,簡單交代幾句就先行離開了。
要知道他馬上就要走了,聘請郭氏,胡氏兩人不過是應急之舉。
他必須想辦法將病已這孩子妥善安置,不然他怎麼能安心離開?
“大娘,二孃?你們怎麼來了?”
看著突然出現的倆人,正在用早已成了硬木棍的柳枝刷牙的病已一臉呆懵。
“喲,這才幾天啊,就這麼生分了?怎麼?大娘和二孃就不能再回來嗎?”
相比於郭氏,胡氏性子有些潑辣,有時候沒點正行,但對病已卻是好的沒話說。
對於大娘,二孃的稱呼她們早就習慣了,也不知聽誰說的,吃了誰的奶,誰就是你孃的話。
從那之後這孩子就這麼叫了,郭氏年歲大些,就喊大娘,胡氏就成了二孃。
倆人一點也不生分,進了房間就開始收拾起來,做飯的做飯,畢竟有丙吉這個廷尉監在,搞個小灶還是沒一點問題的。
看著一邊數落他白眼狼,幾日不見就不和大娘二孃親近,但卻滿臉欣喜的倆人,病已小臉上充滿無語,心中卻溫暖異常。
這樣........才算是個‘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