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掠過狼牙峰的峭壁，捲起一片片枯黃的落葉。
豬娃獨自站在陡峭的山坡上，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影，落在遠處那片蒼翠的密林上。初秋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為賺錢，就為這口氣。”他低聲自語，握緊了手中的獵槍。
自從上個月孫青山在鎮上吹噓自己打到一頭四百斤的大熊，整個屯子裡就充斥著對他的讚美聲。豬娃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種憋屈感又湧上心頭。
“大哥！”鐵虎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黃狗他們聞到什麼味兒了！”
豬娃轉身，只見四條獵狗正在灌木叢中來回穿梭，鼻子貼著地面，不停地嗅著什麼。黃狗是他們中最年輕的一條，雖然經驗不足，但勝在機靈。
“別讓狗跑太遠。”豬娃皺眉提醒道。這片山林地形複雜，一不小心就容易跟丟。
光瘸子蹲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掏出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老叔要是肯把他那條老黑借給咱們就好了。”
話音未落，鐵虎子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都說多少遍了，少提這事！”
豬娃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上週他確實去找過三叔，想借他那條經驗豐富的獵狗。可三叔卻搖頭說現在不是打熊的好時候，勸他們別去冒險。
二虎踢開路邊的一截枯木，嘴裡不服氣地嘟囔著：“什麼不是好時候，分明就是怕得罪孫青山。”
山間的氣溫漸漸升高，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腐殖質的氣息。豬娃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四人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下，掏出乾糧。鹹菜配著饃，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塞。幾條狗也停下了搜尋，趴在不遠處的陰涼地休息。
“大哥，”鐵虎子嚼著饃，含糊不清地說，“要不咱們換個地方？這狼牙峰太大了，找起來跟大海撈針似的。”
豬娃沒說話，眼神飄向遠處。他知道鐵虎子說的有道理，但直覺告訴他，今天一定能遇到熊瞎子。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像打獵時的第六感。
光瘸子掰下一塊鹹菜丟給黃狗，嘆了口氣：“就算找到了，咱們這幾條狗，真能圈住熊瞎子嗎？”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聲。
豬娃猛地站起來，快速取下肩上的單管獵槍。其他三人也立即收拾東西，抄起傢伙跟上。
循著狗叫聲，幾人快步前行。地形越來越險峻，腳下不時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
轉過一片灌木林，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隻體型碩大的熊瞎子正蹲在一棵青楊樹下，悠閒地吃著地上的藍莓。陽光透過樹冠，在它油亮的皮毛上投下斑駁的光斑。
黃狗率先衝了上去，但在離熊瞎子三米處突然剎住了腳步，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小熊崽從藍莓叢中鑽了出來，好奇地嗅著周圍的氣味。
豬娃心裡咯噔一下，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母熊護崽，這可是最危險的情況。
他剛要開口叫住狗，一聲震天的熊吼已經響徹山谷。
母熊瞬間進入暴怒狀態，龐大的身軀以驚人的速度撲向黃狗。黃狗靈活地一個側躍，躲過了這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