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山也不客氣，指了指煙櫃，“來兩條大前門。”又指著書架，“《三國演義》《水滸傳》這些連環畫都來一套。”
吳翠華一邊給他包東西，一邊從櫃檯下面拿出兩盒蛤蜊油，“這是給春燕的，聽說她最近氣色不太好。”
正說著話，吳翠華突然壓低聲音，“對了青山，聽說你手上有猞猁皮？”
這話來得突然，孫青山一時沒反應過來。見他遲疑，吳翠華趕緊把他拉到沒人的角落，“能不能賣給我？三千塊！”
“大嫂您要就直接拿去，還說什麼錢。”
“不是我要，是我爹朋友託找的，必須要給錢。”吳翠華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
“那成，明天給您送來。”
“別明天了，”吳翠華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找你表哥一會兒開車過去取。這事兒越快越好。”
看著吳翠華焦急的樣子，孫青山心裡暗自琢磨。這猞猁皮雖然值錢，但也不至於這麼著急。不過既然是大嫂開口，他也不好多問。
寒風呼嘯，馬車在雪路上行進，孫青山握著韁繩，感受著手掌傳來的冰涼觸感。供銷社的喧囂漸漸遠去，只剩下馬蹄踏雪的細碎聲響。
“青山這孩子，真是越長越俊了。”一群婦人圍在吳翠華身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可不是，這身高，這樣貌，放在縣城都是數一數二的。”王小嬸搓著手，眼睛亮晶晶的。
吳翠華整理著圍裙，笑著搖頭：“別打主意了，他早就和戴春燕定了親，年底就要成親了。”
“啊呀，這麼快？”錢嬸子一臉惋惜，“我家侄女正打算......”
“得了吧，就你家侄女那模樣，”徐小姐插嘴道，“人家青山能看上眼？”
徐愛芳擠進人群：“我妹妹可比戴春燕強多了！幹活利索，身材壯實，肯定能生養！”
“你這話說的，”吳翠華臉色微沉，“春燕那閨女，模樣身段都好，性子也溫柔。”
供銷社外的議論聲漸漸消失在風雪中。孫青山望著前方模糊的山路，思緒卻飄向了戴春燕。那個在寒風中等待的身影，總是讓他心頭一暖。
馬車緩緩駛入松樹寨，遠遠就看見一個瘦削的身影立在門口。戴春燕裹著厚實的棉襖，跺著腳驅趕寒意，看見馬車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青山哥......”她快步迎上前，臉頰被風吹得通紅。
孫青山跳下馬車，看著她凍紅的雙手，心疼地皺起眉頭：“在外面等多久了？這麼冷的天。”
“沒多久，”戴春燕低頭笑著，“就是想著你該回來了。”
兩人合力將物資搬進屋內。戴春燕整理著東西，突然發現一摞畫冊。“這是......”她翻開冊子，裡面是精美的小人書。
“買了些消遣的，”孫青山解釋道，“冬天太長，看看打發時間。”
“三國演義、水滸傳......”戴春燕細細翻看，臉上洋溢著喜悅，“青山哥想得真周到。”
屋內溫暖如春，爐火噼啪作響。戴春燕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飯，圍裙在身後系成蝴蝶結。孫青山坐在桌前，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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