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山深吸一口氣,煙霧在寒風中打著旋兒:“醫生說要用獾子油療傷,我想去山裡抓兩隻野豬,你們誰有空跟我一塊去?”
院子裡一時沉默下來,只有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狗吠。鐵漢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若有所思地望著山的方向:“這大雪封山的,上哪找獾子洞去?”
“我去!”小柱一拍胸脯,臉上浮現出堅定的神色,“青山哥,你放心,咱們一定能找到。”
歐德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掏獾子洞這活,我熟!松樹寨就數我最在行。一年能掏二十多隻獾子,那都不是事。”說著,他得意地揚起下巴,眼睛裡閃著精明的光。
“勝利說得對,他確實是這方面的好手。”鐵漢點點頭,隨即轉向孫青山,“不過現在天寒地凍的,獾子都在冬眠,得找準地方才行。”
歐德勝擺擺手,神色篤定:“東灣那邊有幾個窩,我早就盯上了。獾子這東西啊,冬天雖說在冬眠,但也會偶爾出來覓食。這幾天我都看見新鮮的獾子腳印了。”
孫青山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在哪見的?”
“就在東灣後山腰,那兒有片老林子,地勢向陽,獾子最喜歡在那建窩。”歐德勝說著,手指向遠處的一片山林,“我前幾天去那找草藥,發現好幾處新挖的獾子洞。”
小柱搓著手,臉上帶著擔憂:“這活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關鍵是得摸準獾子的習性。要是碰上母獾帶崽,那可就麻煩了。”
“沒事,我懂得分辨。”歐德勝拍著胸脯保證,“獾子窩一般都有主洞和數個側洞,咱們先封住側洞,再從主洞下手,準沒錯。”
孫青山沉吟片刻,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那就這樣,咱們吃完飯就出發。時間不等人,丈母孃那邊還等著用藥呢。”
“先別急著走。”鐵漢提醒道,“得準備些工具。獾子雖說在冬眠,但咱們好歹也得帶上鐵鍬、手電筒這些。再準備幾條結實的麻繩,萬一用得著。”
“對對對。”歐德勝連連點頭,“還得帶上幾個麻袋,獾子抓到後得裝起來。再帶上幾根木棍,封洞用。”
“在我這吃完飯再走吧。”孫青山望了望天色,“省得來回折騰。趁這會兒,我去收拾工具。”
歐德勝搭話道:“那我去幫你。正好看看還缺什麼。”
廚房裡,孫青山麻利地和麵、擀餅。灶火燒得正旺,炊煙裊裊升起,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溫暖。歐德勝幫著收拾工具,不時和孫青山交流著掏獾子的經驗。
小柱和鐵漢也沒閒著,一個去抱柴火,一個幫著支起鏊子。院子裡很快熱鬧起來,飯菜的香味飄散在寒冷的空氣中。
“來,嚐嚐這鹿肉。”孫青山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炒鹿肉絲,“這是前兩天打的,正好配著餅子吃。”
幾個大男人圍坐在火爐邊,一邊吃著熱乎乎的餅子和鹿肉,一邊商量著待會兒進山的路線。飯菜的熱氣和爐火的溫暖驅散了些許寒意,但每個人心裡都明白,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面。
“青山哥,這手藝沒得說啊!”小柱嚥下一口餅,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鐵漢也跟著點頭:“是啊,在山裡能吃上這麼一頓熱乎飯,夠撐到晚上了。”
吃過飯,孫青山起身去裡屋取出那支愛槍。他仔細檢查著槍機,確認無誤後裝好子彈,輕輕合上槍栓。沉重的獵槍背在肩上,他轉身關上院門,朝著村西口的小楊柳灣走去。
風雪中的村道空無一人,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風裹挾著雪花打在臉上,如同無數細小的刀片劃過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