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山看著地上的痰,心裡直犯惡心,但面上不動聲色。他開了藥方,叮囑道:“我給您開三副藥,三天後再來複診,我再調整藥方。這病至少要連續服藥一個月才行。”
“啊?要吃這麼久?”老漢驚訝道,“你們孫家祖傳的藥方都特效,我服用三劑便能痊癒。”
孫青山皺眉道:“老叔,這是慢性病,我爹以前應該也這麼跟您說過吧?我猜您是不是每次喝完三副藥就不來了?年年如此?”
老漢訕訕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孫青山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老叔,慢性病不是一蹴而就就能治好的。您這樣斷斷續續地吃藥,病情只會越來越重。這次您一定要堅持吃完全程,不然以後會更難受的。”
老漢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行吧,我聽你的。”
孫青山站在衛生室門口,目送著那位來自柳樹村的老漢遠去的背影。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年都是如此。老漢因為哮喘來看病,吃幾副藥就覺得好了,然後就不再服用。到了第二年,病情復發,又來求醫。如此反覆,看似省了錢,實則病情越發嚴重。
孫青山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內。他拿起笤帚,開始清理老漢留下的痰跡。“這老漢,也太不講究了。”他一邊清掃一邊嘀咕著。鏟了些草木灰,蓋在痰跡上,然後用水沖洗乾淨。做完這些,孫青山關上衛生室的門,朝家裡走去。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鄉間的小路上,為這個平凡的傍晚增添了幾分溫暖。孫青山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老漢的情況。他知道,像這樣的病人在農村並不少見。很多人因為經濟原因,不得不忍受病痛的折磨。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在這片土地上懸壺濟世的老醫生。
走進院子,孫青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廚房裡,孫招娣正在忙碌著。
“招娣姐,你認識柳樹村的黃老漢嗎?”孫青山一邊幫忙一邊問道。
孫招娣停下手中的活,思索片刻,“黃老漢?哦,我知道他。以前在柳樹村也算是個能人。”
“怎麼說?”孫青山來了興趣,湊近了些。
孫招娣繼續切菜,語氣中帶著些許惋惜,“他原本是個獵人,家裡條件還不錯。可惜命不好,大兒子幾年前被野豬拱死了,帶著仨娃無助。”
“那確實挺慘的。”孫青山皺眉,心中不禁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兒子感到惋惜。
“小兒子更不成器,整天喝酒賭博,還打老婆。”孫招娣嘆了口氣,“結果老婆捲鋪蓋走人,扔下一對兒女。”
孫青山若有所思,“難怪他看起來那麼落魄。”
“可憐是可憐,”孫招娣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年輕時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少搞破鞋,屢次被當場撞破,賠了不少錢呢。”
孫青山聽罷,不由得搖頭苦笑。人生際遇,往往就是這般戲劇性。曾經風光無限的獵人,如今卻淪落到連幾塊錢都拿不出來的地步。
“算了,不說他了。”孫青山岔開話題,“今晚有客人,我們多準備些菜吧。”
兩人忙活了一陣,很快就做好了十個菜。香氣四溢,勾人食慾。
不一會兒,石匠和木匠到了。孫青山熱情地招呼他們入座,舉杯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