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漢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讓您跑這麼遠，真是麻煩您了。”他的手不自覺地抓著門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請孫青山進去。
“不麻煩，不麻煩。”孫青山擺擺手，“我能進去看看嗎？”
黃老漢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身子。孫青山走進屋內，不由得一愣。屋裡簡陋得令人心酸，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牆角堆著一些破舊的衣物，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上放著幾個碗筷。
角落裡，兩個小孩正怯生生地看著他。他們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臉上髒兮兮的，但眼神中透著好奇和警惕。
“這是我孫子孫女。”黃老漢解釋道，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他們爹不在家，我照顧他們。”
孫青山點點頭，蹲下身子對著兩個孩子笑了笑。“來，讓叔叔看看。”
兩個孩子怯怯地走過來。孫青山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孩子們都有些營養不良的跡象。他們的頭髮乾枯無光，面板粗糙，眼睛也沒有應有的神采。
“齊大爺，孩子們平時都吃些什麼？”孫青山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嚴肅。
老頭子無奈地嘆息，“能吃飽就不錯了，哪還講究吃什麼。”他的目光飄向窗外，似乎在迴避孫青山的眼神。
孫青山心中一酸，從包裡拿出幾個雞蛋。“這是我家雞下的蛋，您給孩子們煮著吃吧。”
黃老漢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的心意我領了。”他的手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孫青山堅持道：“您就收下吧。對了，您的藥吃得怎麼樣了？”
黃老漢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囁嚅道：“還...還沒開始吃。”
孫青山皺眉，“為什麼？”
“這不是想省點錢嘛。”黃老漢低下頭，聲音幾不可聞。
孫青山嘆了口氣，“齊大爺，您這病不能拖啊。要是拖得嚴重了，可就不是幾副藥能解決的了。”
黃老漢沉默不語，只是低著頭，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
孫青山想了想，從包裡又拿出幾副藥。“這是我自己配的藥，您先吃著。等您好些了，我再教您一些簡單的保健方法。”
黃老漢眼眶溼潤，“孫大夫，您這...”他的聲音哽咽，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孫青山拍拍他的肩膀，“別客氣。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臨走時，孫青山又留下了一些錢。“您就當是我借您的。等您身體好了，有力氣了，再還我不遲。”
看著孫青山遠去的背影，黃老漢久久不能平靜。他握緊手中的藥包和錢，眼中閃爍著淚光。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多年未有的溫暖。
回去的路上，孫青山心情複雜。他想起父親常說的話：懸壺濟世，不為良相，便為良醫。也許，這就是行醫的真諦吧。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